方时宇琢磨着开了口,“我看这几天水都是找人来送呢。”
蒋逢玉‘嗯’一声,干脆放开鼠标,向后重重靠进电脑椅里,大剌剌瘫着:“忙,脱不开身。”
方时宇哪里不知道这是托辞。
接连五个月风雨无阻来看黄聿之的人,突然就忙起来了?还是在夏休假期前?
骗鬼呢。
尽管如此,他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转移话题:“哎我记得你们学院有个信息素陈列馆吧?要不什么时候带我和黄聿之也参观参观?”
蒋逢玉瞥他一眼:“想说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
方时宇轻咳一声,嬉皮笑脸道:“那什么,这不赶上夏休止赛期么,周末我订了别墅轰趴,姐你来啊?”
“黄聿之也会在。”
他急急忙忙补上,“我肯定拖他来。”
别墅轰趴,一听就是俊男靓女奸情生地,就算原本不熟的两个人,借着灯红酒绿暧昧氛围,小手一拉小嘴一亲,后面再生什么,那都属于水到渠成。
要是放在一个月以前多好,那会蒋逢玉还没动摆烂的心思,兢兢业业扮演舔狗,现在么…
摆烂也是有瘾的,俗话说得好,只有从来不摆的人,没有只摆一次的人。
蒋逢玉对此挺理直气壮,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当孙子没什么丢人的。
她挑了挑眉,手指在桌边轻轻扣了一记:“不好意思啊,周末我得上医院去回收试剂盒,可能没空去了,你们好好玩。”
方时宇咧着的嘴没收回去半分,悄悄将身子凑近了些,声线也压低:“姐,你跟我实话实说,是不是还在生黄聿之的气呢?”
蒋逢玉看了眼电脑端的时间显示,已经到下班的点,她保存系统信息,起了身。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揣着兜走出配药间,方时宇紧跟上她,蒋逢玉顿了顿:“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是真挺忙。”
方时宇忙点头说理解理解,有意无意叹了一声气:
“也确实,姐你为黄聿之跑前跑后费了多少心思,我也都看在眼里。
他这家伙吧,不熟的时候看着人模人样,熟了才知道一身狗脾气,软硬不吃,难搞得厉害。”
蒋逢玉在医护更衣室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方时宇,敷衍道:“公子哥么,多多少少都有点傲脾气。”
方时宇噎住,没想到她还真顺着话锋刺了黄聿之一嘴,摸了摸扎手的头皮,干笑:“可不呢。
不过,黄聿之也不是真坏,谁对他真心实意地好,他心里清楚,只是嘴上不说。”
蒋逢玉潦草点过头,抬手按上更衣室门的指纹锁,不咸不淡道:“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一起了。”
方时宇怔了怔,过两秒反应过来,说了声行,又提了一嘴别墅轰趴:“周六下午六点哈,姐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看看。
我一会把地址你。”
蒋逢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进了更衣室。
方时宇吃了个闭门羹,抬手摸了摸鼻子,顺着廊道走出校医室。
校医室在敏行楼最底层,从树木遮蔽的行人口走出后,正对着林荫大道。
六月中旬,帝联大遍地种植的苦棠正值花期。
紫蓝、润白、嫩黄的多色重瓣苦棠坠在细伶伶的棕木枝头,馥郁芬芳,微风吹过时,花瓣打着旋掉落,占据整片行人道。
方时宇走到步道对面停着的墨绿色梅蒂法跑车旁,抬手拂去车身上沾染的花瓣,拉开副驾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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