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极其不自然的一套动作,反而越凸显二人之间气氛的微妙。
令澈轻咳了一声,不去看少女那染上绯色的双颊,缓缓起身坐至车沿,拉起缰绳,让马车飞驰的度渐渐放慢下来。
“方才那个车夫是怎么回事儿?”
杜若槿的尾音带着些颤音,昭示着声音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许是被人威胁或是原就埋伏在我令府的细作,昨日袭杀不成,怕我寻到什么证据,又趁机痛下杀手,这二皇子行事还真是愈狠诀果断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轻飘淡然,仿佛方才什么也没生一般。
帝后恩爱,诞得一子一女,幼子楚熠年方十五岁,被册封为太子,只是在他前头犹有两位长兄,皇长子之位却一直空悬着,原因未明,而二皇子楚邕颇有野心,意在夺储。
令澈年纪轻轻官拜太子少师,自是辅弼太子之重臣。
若有他在,太子必不会长歪,地位亦会更加稳固,这才致使他成为楚邕的眼中钉肉中刺。
马车之内的少女眼眸半阖,心中思绪渐渐沉淀,之前被那层怒气遮掩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皇宫是这天下权势争斗最为厉害之地,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少师大人方遭袭杀,又知晓这宫中凶险,为何仍旧要遣我入宫呢?”
杜若槿自幼生活在上京城,父亲又是皇帝的耳目,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上京城暗地里的波诡云谲亦是有几分洞察的,自然对这入宫之事十分抗拒。
“自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
你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不会不知道你父亲的仇家有多少,你以为若无人相护,你当真能如此逍遥地过上一辈子吗?”
令澈的声音并不大,在雨声中甚至有些模糊。
然而每个字她都全听入了耳里,简直是振聋聩,好似每个字都有力量般一个一个地叩击在她的心头,又不断在她耳中和胸腔中回响,旧旧未曾停歇。
她知道他是对的。
她的父亲总会老去,而她是家中独女,没人能庇护她一辈子,届时她当如何?
虽然经常为了与父亲作对而离家,但依旧过的是锦衣玉食、吃喝不愁的日子,是个再娇惯不过的官家小姐。
“受杜府庇护、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逍遥日子,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虽然心中认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