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原本楚念是想为自己提的。
“楚念?”
一个冷淡的声音蓦然响起,显得寝殿内分外空寂。
“你怎么来了?”
“皇兄,你应该唤我皇妹才是。”
楚念看着靠在坐榻边披头散,只着一件素白单衣的令澈,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自杜若槿随使团离开后,令澈便着手于调查楚惜月和云淑妤的事情,而今已过去半月,事情也终于有了着落。
原来先帝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而令澈生母的死正是由云淑妤一手促成的。
云淑妤来自巫羌族,一个人数稀少、行踪诡秘的异族。
而她和楚惜月所使的便是巫羌族的一种能让人生起情欲的秘术,唯有施术人和饮酒之人不会中术,且此秘术只传女不传男。
当初若非云淑妤嫁祸,先帝也不会因忌惮而对已为太子诞下子嗣的美人如此狠心。
“云淑妤已被赐了毒酒,而楚惜月和楚邕皆已被贬为庶民,皇兄为何还这般消沉?”
楚念行至坐榻旁,忽地瞧见榻上矮几放着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她俯身看了一眼。
“这是若槿写的诗,皇兄你”
楚念欲言又止。
“没什么事的话,你便出去罢,日昃之后,我会去文华馆为你们授课。”
令澈垂着眼,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起伏。
楚念摇头:“皇兄,我知你对若槿的心意,或许比你自己还要先一步知晓。
倘若你真的舍不得她,为何不像庄哥哥那样追过去呢?”
她将那张矮几上的纸拿起,递到他眼前:“我知你想她,这几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的不对劲,父皇也在为你忧心。”
令澈盯着那张纸,指尖触到那张纸时,带着克制的小心。
见他不语,楚念轻叹了口气,从袖内摸出一封信来:“这是若槿给我写的信,若行程顺利,她如今应已抵达平康城,也不用担心父皇会给她使什么绊子了,去见见她又有何不可呢?”
是啊,去见见她又有何不可呢?
令澈抬眸看那封信,眼底闪过一丝动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过楚念手中的信。
那并不是写给他的信。
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信里说了什么?”
那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语气。
“说了一路上的见闻、民生百态,还有顾鸢。”
“顾鸢?”
令澈顿了顿,眉头微微攒起,“定州刺史之女,你先前的伴读。”
“嗯。”
楚念神色淡淡,“若槿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平康城,现人已在那儿定居,租了间宅院,说是要让她去当私塾的女先生。”
那般记仇的女子竟也会这样轻易地原谅别人么?仅仅只是因为可怜?
令澈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久违地翻腾起来,有着酸涩,还有着一丝嫉妒。
他从未想过,他竟也会对女子生出嫉妒之心。
“如此德行的女子怎堪为先生?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