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姚贵妃担心贤妃栽赃成功,皇帝降罪。
贤妃见容辞迟迟没有处置姚贵妃,念及死去的孩子,哭了一夜。
容辞更是在寝宫喝得酩酊大醉,口中一直喃喃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们谁都没有睡好,除了我。
我梦到了久违的兄长,我们回到了儿时,爹娘健在,爹爹外出回来,给我和兄长带了糖葫芦,我吃完了自己的那串,说还想要吃,兄长就把他的那串分给了我……
我是笑着醒来的,只是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笑容就渐渐消了下去。
姚贵妃不知从哪打听到是我在皇上面前说了话,赏了一堆东西给我。
皇帝提我到近前伺候的消息也紧跟着传了过来。
传话的总管瞧着我,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姑娘是有福的,以后咱家还要靠姑娘提点了。”
我客气地敷衍了两句:“总管大人说笑了,我这是托了您的福。”
一番寒暄后,我收拾了一下,便去容辞身边伺候了。
容辞今天一直在打量我,我站在那儿假装看不见,该添茶添茶,该磨墨磨墨。
终于,一炉香燃尽,时近黄昏,容辞开口了。
“绾娘,你是哪里人士?因何入宫?”
我表现出紧张且无措的样子。
容辞放软了语气:“莫怕,朕就是随口问问。”
“奴婢是苏州府人,爹娘说入宫也算是个安稳差事。”
“那你爹娘呢?”
“爹娘在奴婢入宫不久后因病双双亡故了。”
容辞不置可否,翻动着奏折,没一会儿停下笔又问:“你不当差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我笑了笑,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奴婢喜欢看话本子!”
容辞蓦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吃痛的皱起了眉:“陛下……”
“晚晚!
是你回来了对!
你原谅朕了是不是!”
我瞥了一眼案上的香炉,隐隐勾唇。
我自是知道容辞将我认作了谁,这段时间我故意戴青色的头花,青色的耳坠,刚刚也是故意说自己喜欢看话本子的。
青禾当初给我的那封信里,除了告诉我我哥的死因,还同我说了一桩与皇帝有关的秘辛,或许能助我复仇。
据说容辞才登基那会儿有一个特别宠的妃子,可后来,有妃子设计自己小产,嫁祸给这位宠妃,容辞信了,将这位妃子打入了冷宫。
后来,那害人的妃子一不小心露了马脚,东窗事发,容辞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心爱的女人,下令去冷宫把人接出来,打算好好补偿时,人早就吊死在冷宫了。
据说,还留了封血书给容辞,说什么来生也不复相见!
后来,这个妃子的名号就成了宫里的禁忌,没人敢再提及,久而久之,也只有宫里资历大一些的宫女太监才知道这么个人的存在。
容辞每日要点的熏香其实没有问题,我身上香囊里多加的那味料也没有问题。
至于这两相结合……
我只能说,是容辞心魔难消……
他若没有心魔,我这办法也是枉然。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吞吃人的深宫里,谁会没有心魔呢?
我若不是每日枕下放着其他熏香,怕是也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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