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营寨按时竣工,这天县老爷率领衙门的人也来庆贺,工官拿出事先准备的红绸布挂在营门上,工匠们罗列两旁,紧张兮兮地等候宇文大将军莅临。
然而,宇文晟却没来,只派了王泽邦副官跟即将入驻的五千兵马。
一番巡视检验过后,想挑剔桑瑄青错处的王泽邦败兴而归,他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桑瑄青,宣布验收通过了。
这时工官跟一众工匠都禁不住热泪盈眶了。
这真是虎口逃生,把小命保住了。
想起一开始,修建营寨处处碰壁,困难重重,而最终能够顺利结尾,全靠桑瑄青了。
不知工官打哪听说她家被烧了,于是在给工匠结算工钱的时候,他私掏了腰包,偷偷地给她加薪了。
当郑曲尺看到明显比别人鼓涨一些的薪水时,也热泪盈眶了。
工官叫穆柯,长相粗犷,五大三粗,龅牙……但人好啊。
午后,官府遣散召集来的工匠跟劳役返乡,他们再次坐上来时的板车,摇摇晃晃地被送了回去。
兜里揣着钱,郑曲尺心头就想赶紧荣归故里。
也不知道桑老大跟桑幺妹怎么样了。
车上,一直跟她刻意保持距离的单扁,见这几天都没有状况,于是又凑了过来。
他小声嘀咕:“你不是说只要你蹦得够高,宇文晟就会从高个子里注意到矮个子吗?怎么我感觉这计划没成效?”
郑曲尺:“急什么,都在一个县,他还能跑了不成。”
“我不急,可上头急啊。”
他贼兮兮地递给她一张纸条,让她自己看。
速取九珑,以防事变。
郑曲尺一脸麻木。
还防个捶子啊,事态已经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九头马都拉不回来了。
“那匣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单扁眼神偏移,打哈哈:“我哪知道,我们只是手,哪能知道脑的事。”
“那你怎么不去接近宇文晟偷九珑?”
他们俩每人身上有一包蒙汉药,谁能有机会单独跟宇文晟相处,就抛粉迷晕了他,窃取九珑机关匣。
单扁这会儿更心虚了:“我们不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你负责偷,我负责善后跟送走机关匣的吗。”
郑曲尺:“……”
你清高,你不了起,你给组织卖命,专卖她的命!
这个塑料搭档她再次确认了,不靠谱。
“到了,我先回家修房子,有事再联络吧。”
看到了河沟村的石板桥,她果断跳下板车,在跟其它同路的热情工匠们告了别,就头也不回背起她的箱箧回村了。
虽然桑家又穷又破,但好歹有了这个家,她不再是一个孤家寡人,她可以有家可归。
满心期待桑大哥跟桑幺妹看到她平安回来的表情,脚下速度更快了。
可刚来到村口,就听到前方小孩嘻嘻喳喳欢唱的声音。
“小乞丐,吃潲水,住猪圈,没有房子没有屋,没有爹来没有娘,哈哈哈……”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歌词简直不堪入耳,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这么玩劣。
等她走近了,只见自家桑幺妹抖成幼兽一样趴在地上,被几个大小孩扯头发,拿沙呲她眼睛,痛得她又哭又叫,他们却恶劣地拍手大笑。
郑曲尺这一看,气得眼睛里的火一下烧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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