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什么变动,跟我们第一次进去看到的一样,只是地上多了两堆新鲜的呕吐物,散发着酸腐的味道,刘叔倒在胖墩爷爷身边,取证用的相机滚在了地上,手上的白色手套沾染了部分血迹,脸色铁青,双眼紧闭,只剩下若有若无的一丝呼吸。
怎么办?徐可欣蹲下身子望着地上的刘叔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完全乱了方寸,只好焦急的询问我们。
我也不知该如何,胸腔内空有一万颗救人的心,却不知该如何行动
龙哥也很为难,皱着眉头紧抿嘴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爷爷不在,救人要紧,若是耽误了最佳时机,寒气完全侵入心脉骨髓,就算能留得一条性命也是废人一个,不过我也不知这个办法行不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赶紧抬他出去。”
可当我的手触碰到刘叔的身体时,一股冻彻人骨头的寒冷立即浸润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但我们谁都没有停顿,强忍着痛抬起刘叔往屋外跑去。
此刻正值晌午,太阳毒烈,我们把刘叔放在阳光下,而我的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冻的麻木了,全身冷的犹如刚被人从冰水之中拉了出来般。
勉强往已经伸不直的手掌中呵了两口气,又搓了几下,这才笨拙的解开他的上衣。
他身上倒挺干净,只是没有什么血色,并且遍布着大大小小七八处形态各异的伤疤,一接触到阳光,就看见丝丝白雾从他体内渗出,尽管如此,但一连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徐可欣感觉刘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吓得竟然跪在旁边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王猛和刘东明这时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轻拽徐可欣的胳膊:“小徐,别哭了,我打电话上报队里了,一会就来人了,刘叔不会有事的。”
“你们滚开。”
徐可欣大吼,一把甩开这两个窝囊废愤怒道:“危难时刻不救人,丢下战友,算什么男人,配得上这身警服吗?”
这俩人闻言倒也识趣,尤其是王猛,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低下头完全不敢正视我们,可怜巴巴的缩在一边,嗫嚅着:“对不起,我从警以来第一次见过这么恐怖诡异的人命现场,一时间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所以.......我......”
后面的声音便细微如蚊子一般
();() 徐可欣不再理会他们,满脸泪水盯着我和龙哥:“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赶忙摇摇头,也看向龙哥
龙哥看看我,看看徐可欣,又看看气若游丝的刘叔,不假思索的对着自己的手腕猛地一口狠狠咬下去,又捏开刘叔的嘴巴,涌出的鲜血落入刘叔口中,流入喉咙,大团阴冷的白霜一样的雾自刘叔口鼻中喷涌而出,弥散在阳光中。
一直如此重复了五六遍才把寒毒清除干净,有了些许正常人的血色和温度。
刘队,刘队!
徐可欣缓缓摇晃着她,轻声呼唤,神色紧张中透着欣喜
良久之后刘叔才睁开眼睛,整个人显得极度憔悴疲惫又虚弱。
但还是勉强笑着开了口:“丫头,怎么哭了呢?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是不是阎王爷又没能收走我呀!”
你呀你!
都这副样子了,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刚才可吓死我了,多亏了他们俩救了你。
见刘叔醒来,徐可欣脸上虽还挂着泪,但却破涕为笑了。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警笛声大作。
目测四五辆车,星驰电掣呼啸而来,转眼便嘎吱一声停在胖墩家屋前,厚重的车内坐满了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