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丧仪已过,这会子大周上下都进入了新的气象。
由着先帝临终前所册立的皇后,年轻的太后越氏垂帘听政。
虽说前朝有内阁,还有先帝特令托孤辅政的掌印大太监沈闫,但新帝年纪还太小,这后宫乃至前朝,年轻的越太后都是很有话语权的。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越太后。
都是恭恭敬敬的侍奉着。
太医轻轻点点头,小心谨慎的搭上去给太后切脉。
外间他们倒是忙碌,越襄是一概没听见的。
只听得太后娘娘四个字,越襄就陷入恍惚之中了。
她是太后娘娘?十几岁的太后娘娘吗?
这么年轻的太后娘娘,这身体一看就是还没有生育过的,也不知有没有被先帝碰过,估摸着那现在的皇帝不是这个小太后亲生的吧?
不确定的事情太多,越襄也不能随意开口,定了定神,索性观察左右,试图从外头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更多的信息。
太医问:“娘娘可还头疼?”
越襄感受了一下,说:“现下不疼了。”
确实是不疼了。
只是还有点晕,只要不用力去回想找寻原来的人的记忆,就不会有刺痛的感觉。
这像是要阻止她去回忆什么。
太医沉吟道:“娘娘这些时日确实是辛劳过度,朝务之上过于劳心,先帝丧仪又是尽心尽力的。
刚刚除服不久,娘娘就有些撑不住了。
还是请娘娘多加休养。
微臣另给娘娘起一方药,滋补养身,慢慢的也就调养过来了。”
越襄道了一句有劳。
太医却连声称不敢。
似乎是很有些惧怕的意思。
越襄得到的信息不太多,无从判断太医态度的具体依据来源,却从太医和外头侍女以及方才话中的交谈得知,这位和她同姓的越太后不是摆在后宫里放着好看的。
如今大周政务,她与内阁及掌印大太监同掌。
这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但政体并不罕见。
新寡的太后,家世显赫,又没有人管着,自己还能带着小皇帝垂帘听政处理政务,听上去是个有实权的厉害人物。
越襄心里还挺高兴的。
不用服侍男人,不用在后宫之中争宠,还能仗着身份搞事业,哪怕是莫名其妙的穿越,不也正是有了她的用武之地么?
太医开好的药很快送了来,越襄已在十来个宫女的服侍底下穿戴妥当了。
为了保护自己,越襄自然不能暴露这身体换了个芯子的事实。
便推说头疼,许多事情懒怠去想,倒是从身边的人跟前套出很多信息来。
她当然装不像一个古代的年轻太后,可她的身份是太后,不说不动都有一群人在跟前服侍,压根不必她动手,秉承着不动不错的原则,越襄尽可能的是多观察,只要维持住太后上位者的气度便好。
送来的药在温度适中的时候被呈送到了越襄的跟前。
越襄实在不喜欢这样晕乎乎的状态,想身体快点好起来,便将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抿了蜜饯在舌上含着,才堪堪压下那苦味。
一转眼,就瞧见了身边以大宫女折桂鹊枝为的十来个宫女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