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在说胡话!”
吴茉儿体谅他的单纯,却还是抓狂,“这是天癸!
我是女孩子,有才正常,没有不正常。”
因说话大声,刺激到喉咙,她难受地咳嗽起来。
江子衍给她倒了杯水,似懂非懂,“天癸?”
他只听过,但不了解。
面对江子衍,吴茉儿有些窘迫。
她润了润嗓,害臊地捂住脸,道:“爷爷,还是您跟他解释吧。”
“怎么叫我解释?我怎么解释?”
江益川吐着槽,絮絮叨叨讲了一堆,风寒的,天癸的。
风寒讲得细,天癸则本着避讳,笼笼统统,含糊其词。
江子衍听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心疼地道:“原来这样。
做女子,真是辛苦。”
吴茉儿道:“习惯就好。
女子只是性别,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无论男女,都是辛苦的,只是方式不同。”
江子衍深以为然。
即使慕景淮,身为皇子,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天子一怒,这世间便再无立足之地。
即便有幸做了天子,受制于朝臣及各方势力,亦不能随心所欲。
他突然理解,哪怕他愿意照顾她,给予优渥的生活,她还是想找事做——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江子衍叫人送江益川回去,抓了药,煎好后,亲自端给她喝。
药依旧苦,只是换了种苦法。
吴茉儿苦笑着道:“拿我煲汤,药材都不用放。”
江子衍笑道:“别想了,这是亏本买卖。”
吴茉儿笑了笑,正笑着,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莫名想吐。
她连忙捂嘴,强忍着,示意江子衍赶紧拿唾壶。
药连同南瓜粥一起吐了出来。
吐完,吴茉儿漱了漱口,重新躺回床上。
江子衍帮她盖上被子,面色不自觉地凝重起来——兄长江子珩也是这样呕吐,后来逐渐吐血,药石罔效。
吴茉儿咳得满脸通红,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抗生素,医学不达的时代,哪怕小感冒亦能夺人性命。
她之前一直小心,只大意了这一回。
江子衍脸色淡定,道:“烧而已,很快就好。”
吴茉儿浑身疼痛,因畏冷,紧裹着被子,道:“我妈说,她小时候有同学烧烧成傻子,我见过他。
要是我烧成傻子,麻烦你将我杀了,我不想被人愚弄。”
江子衍眼圈蓦地湿了,长长的睫毛好似沾了露水的晨草,“怎么又说胡话。”
“咳咳!”
意识到触及他的伤心事,吴茉儿有些心疼,咳了几声,笑道:“逗你而已,我这么机智,怎么可能没办法。”
她叫人打井水给她敷额头降温,弄了加了盐的果汁给她喝,想到阿司匹林和青蒿素的提取,管他三七二十一,又叫人剥来柳树皮,挖了黄花蒿,混着煮了一大壶水。
见她抱起杯子,江子衍不放心地道:“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