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啊?就那个私生子?”
“就是他。
不过人家认祖归宗啦,家里有钱着呢,不知道会不会跟咱们挤这二十平的小破屋。”
“会的,我见隔壁六个人齐了!”
几个人正讨论着,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手上捏了一根烟,燃了估计有两分钟。
他头乌黑浓密,穿着白色条纹衫,浅棕色的裤子,熨烫的褶子还在,眉眼锋利,瞧着就精明老辣。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您找哪位?”
褚严成看向褚敏疑,“今天正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大概是他这句话提醒了其他几位,到饭点了。
不知是谁说了声:“东区食堂很多人,先排队去吧,不然一点都吃不上!”
就这么,几个人拥着出去,问褚敏疑:“你还一起吗?”
褚敏疑说:“你们去吧。”
下铺看出他跟门口这位几分相像,也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勾着他脖子道了一声:“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褚敏疑抿唇道:“谢谢。”
就这么四五个人出门去,又在隔壁寝室呼朋唤友,十几人浩浩荡荡下楼吃饭。
宿舍门开着,九月份阳光还不错,从宿舍门□□进来。
褚严成站在阳光下面,背光,成了一片阴影。
同在嘉禾,褚敏疑也常见他。
他给很丰厚的抚养费,有同僚提起,他说那是我儿子。
考了清华的分数,因为孝顺留在嘉禾。
孝顺谁?当然不是他。
不过他也不恼,十几年热脸贴冷屁股,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绪。
冷了脸,下回见他,再自以为是地摆父亲的谱,然后重蹈覆辙。
他有毅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有毅力往上爬,还没有毅力对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吗?
等着吧,再过几年,等他上班了,他就明白,他父亲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人就是要站在高处,站在高处才能决定自己这该死的人生。
“你们校门口有一家粤菜不错,去试试?”
褚敏疑道:“从小到大我跟您一桌吃过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