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饮也觉着热,但他是从冬到夏一天天过来的,倒也还好。
他给他倒了杯凉茶,看他一口灌下,便再斟满。
“夏大哥要回潘皋了吗?”
“不急着回,阿饮,这次能见到你,我真的像做梦一样。”
夏天理叹了口气,“若是知坞兄还活着该多好……”
白知饮颓然垂下眼,夏天理却用力一拍桌,把他吓得立刻抬头。
“要说这潘皋王太不是东西!
白家军当年为潘皋流了多少血,就凭几句空穴来风的话,一封真假难辨的书信,就落得今天这地步,真是令人心寒!”
白知饮抿唇不语,半晌才低声说:“夏大哥,都过去了。”
夏天理重重叹了一声:“阿饮啊,你可知,当年知坞兄被御林卫刺死于东街,白老将军也死在庭杖之下,那之后,白家军副将曾带人冲天牢想要救你们母子,事败后,那些人也都追随老将军去了,其余白家军被分散至各地军所,还有人心灰意冷,不愿再从军,做了逃兵。”
“我听说过。”
虽然已过去那么久,但这些永远是白知饮心中的一处脓疮,每次不慎被扒开,都痛不欲生一回。
夏天理又叹气:“阿饮,我思来想去,还是该告诉你,伯母她……”
白知饮抬眼。
“你阵亡的消息传回潘皋,伯母很难过,上个月跟官府申请回乡,后来我听说,伯母和我那贤侄在回乡路上遇到劫匪,跌下山崖……”
他的话被前来上菜的店家打断。
“客官,上菜!”
“进来!”
酒菜一次上齐,夏天理对白知饮说:“阿饮,节哀!”
白知饮把头垂得很低,担心他看破自己的表情,他自然不能告诉夏天理母亲和侄儿还活着,而且就藏在几条街外的煜王府里。
半晌,他憋出一句:“多谢,夏大哥。”
夏天理看他的样子,只觉得他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是一声叹息:“阿饮,你想报仇吗?”
“报仇?”
白知饮迟疑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微张着嘴看他。
夏天理压低声音:“潘皋王昏聩无道,近年来百姓多有不满,伯母出事后,当年老将军的死再次被民间重提,阿饮要是肯出面,定然事半功倍!”
白知饮怔愣半晌,摇头:“夏大哥,我哪有那个本事?我现如今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如何能出这个头?”
“其他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随我回潘皋,我自会帮你引荐有能之人,届时你们合作,何愁不能成事!”
说到激动处,他向前俯身,撞得碗碟“哐啷”
一声,“阿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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