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九心环乃我派威力中上的法器,你小小年纪竟有缘得此宝物?”
追云子叹道,“此宝五行缺水,金位虚浮,至阳,性温,可护你抵御多数阴毒,阳毒之中性寒者也可稍作防御。
而灵虚子的毒瘴皆为至阳至烈之毒,你的千叶九心环不是其对手,顶多削减其攻势,若指望它来抵御灵虚子的毒瘴,实在危险。”
追云子踟蹰片刻,又叮嘱顾乘风、左仪、柳浊清和鹿连城道:“不过付姑娘的太华伏魔珠是一切魔道蛊毒的克星,只要她内丹不散,那灵虚子的毒瘴便奈何不了她。
你们几个道行都不深,除了这位顾少侠有仙家至宝天罡猎月檠护体,余下的,如无必要,万不可靠近灵虚子。”
言毕,追云子再对常朝云说:“朝云,你虽拜在魔界,需知你师父醉仙姑素来不与魔界中人勾结,除了对天魔尽些点化之恩,从不与仙家作对。
虽说正邪不两立,眼下你师叔在灵蛇堡外虎视眈眈,于你、于这几位道侠都可谓大敌当前。
不管那灵虚子所为何事,你们不将他斗败,他是绝不会罢手的。
你与这几位道侠同心协力才好。
若不然……”
常朝云冷笑道:“长孙老前辈何以断定那灵虚子是冲着灵蛇堡而来?师父每月只在堡中逗留十日,别的时候,也不见灵虚子来,偏挑了今日。
我倒觉得,灵虚子是为这几个人来的。
既如此,我何必同他们掺合,惹一身麻烦?”
“灵虚子同他两个弟子要对付这几位道侠,实在是轻而易举,何苦要等到现在?况且这位顾少侠既是重明观五代大弟子,灵虚子要伤他,还需掂量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追云子道,“朝云,我虽不是你师父,却也眼看你拜入醉仙姑门下,一日日锤炼苦修,终有如今的修为。
以你的法力,自保而逃并无难处。
你同你师父一样,都是嘴硬心软,我岂不知你担心灵虚子会借你出堡之际冲破玄关,闯入灵蛇堡,于我不利。
我现在只求你一事,务必保这几位道侠全身而退,可好?我虽出不得烛阴玉瀑,却自有办法保这灵蛇堡入口紧闭。
你只管护他们几人逃出赤兔峰便是了。
待你师父回来,若得知今日之事,由我一人承担即可,你便说,是我算出与这位顾少侠有缘,才将他带来见我。
你师父不会责罚你的。”
常朝云听得此言,对追云子陡增了几分好感。
她打小长在灵蛇堡,也见过追云子多次,却因鲜少与之攀谈,对他了解甚少。
追云子虽是醉仙姑的心上人,站在为人徒的立场,常朝云倒觉得他是个十足的祸害。
想那醉仙姑修为、法力俱强,本可以活得逍遥自在,若不是为了保住追云子的元神,何苦为难自己,寻遍四野,只为采到银华苔,为他炼制凝魂丹?那银华苔极为罕见,生在山泉水边,阴阳互根之处。
这地方要闻金不见金、嗅木不见木、流水不见水、存火不见火、立土不见土。
单是寻到这地方已属不易,而银华苔偏又生得乖张,每日只生几个时辰,无人采摘即枯萎成泥,需再等一两日,也不定什么时辰萌,总之,要采这银华苔真真是费心费时的苦差。
常朝云过去也曾好意助师父采撷,却不料手脚粗苯,损了苔体,醉仙姑责备一番,便再不带她出去。
然而单那数回,常朝云已觉辛苦,想到师父如此这般劳作了五百年,她便一面对师父生出敬佩,一面又对追云子生出嫌恶来了。
这嫌恶的源头,往浅处说,是她不能理解醉仙姑何以对追云子一往情深,往深处说,是她根深蒂固的,对于世间情感的偏见。
不过此刻,追云子这席话倒解开了常朝云心头的一个疑惑:追云子心思细腻,为人又重义气,也不怪醉仙姑垂青于他了。
追云子言语的当口,人人都在细听他说话,唯独付晚香盯着常朝云,琢磨一件事。
依常朝云所言,叶琮所以在灵蛇堡内,是因叶琮入了玄天金罗阵,为法阵所困。
然而鹿连城早前又说叶琮盗走了莲香子的丹药,其中便有定元珠,可破玄天金罗阵之法。
由此可见,对于叶琮如何被俘,常朝云并未如实交代。
付晚香不戳破常朝云的谎言,一是因为常朝云这谎话并不高明,不费她戳穿,大家恐怕都心照不宣,二是顾乘风在场,付晚香端着淑女的架子,生怕一言不慎叫他讨嫌,也难为她心思细密,想得面面俱到了。
接下来生的事几乎将追云子的担心里里外外应验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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