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殷渡就没再问她。
他目光久久的落在手里的铃铛上,银白的铃铛染上血后,已经不再那么洁白无瑕,像是燃起了火,要将过去烧成灰烬。
良久的静默后,殷渡拿起了酒坛,他仰着头,就将那火辣辣的液体倾倒入口中。
一坛喝完,他叫来了小二,让继续上酒。
莫怯没有阻拦也没有劝说,要接受难以接受的事实,总需要一个宣泄的过程。
等宣泄过后,就会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最终只能妥协,便跟过去道了别。
莫怯微微勾起嘴角:“既然这铃铛出自你手,那我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还要回去做生意,家里也还有客人等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今日就不奉陪了。”
莫怯说完就起身了,朝着殷渡抱拳道别:“改日有空再一起喝酒。”
她说完便自己离开了,殷渡没有再回答她任何字眼,此时的她对于他而言,无疑是多余的。
她也不能再多留了,好不容易才说出那些话,她怕她再看下去,就会不忍心了。
莫怯走下楼时,正好遇到小二端着几坛酒上楼去,她知道这些酒最终都会入了殷渡的口。
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他在月下饮酒畅谈了。
接受她已经死去后,殷渡很快就会离开无禁城,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无禁城,就算有再踏足的那一天,估计也是铁骑踏破城门而来。
她跟他,就算是彻底了断了,她告别了唯一一个与过去有关之人。
出了酒楼,她就停住了,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过客,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
好像这偌大的天下,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她不知道她的归处在哪里。
那些短暂维系起来的温情,最后也都会消失。
就跟莫离莫弃两兄弟一样,不可能永远陪着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是永恒的。
世事无常,没有人会永远等着她。
莫悔也一样。
在等你
莫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始迈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向何方的。
她就漫无目的的在行人间穿梭着,她此刻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坐着吹吹风。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双收抱在胸前,就靠着拱桥边上的一棵柳树,还是那一身素静的黑衣,只是那双眼眸不再冰冷,现在弯着眼望着她在笑。
她不记得从何时开始,这人就不再带面具了,他的脸也不再总是满是寒霜了,他甚至有时候幼稚得像个孩子。
她停住了脚步,就定定的望着那人。
仿佛那人是在这里等她的,她突然有了去的方向了似的。
不是在等战神,而是在等莫怯,一无所有的莫怯。
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那不是她的方向,他或许就是偶然靠在了这里,而她正好经过了。
然后她扯出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在等你。”
靳闵直起身来,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