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文已经接近尾声,最终是皇帝斩了战败的藩王的头颅,也成了这场戏的压轴。
然而就在那黄衣举刀后,却见他突然从戏台上跃下,径直朝着皇帝这边冲了过来。
这变故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一时间都没人反应过来。
直至齐景云抓起桌上的茶盏朝那人掷去,这才响起惊叫声。
要等侍卫赶来救驾明显已来不及,齐景云也终于知道今天为他设立的重头戏放在了哪里。
“皇上小心!”
齐景云看了眼刺客手中的大刀,大叫一声转身扑向皇帝,接着抱着人翻身一滚,将皇帝滚离了刺客的攻击范围。
然而这一下却正好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凶手眼前,下一刻他只觉右肩一痛,紧接着是刀尖刺进了自己胳膊,鲜血当即染红了整个臂膀。
人群中有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兵慌马乱,迟来的侍卫将刺客捉住,又在赶来的太子发话中将人押了下去,等候皇帝发落。
齐景云顾不得别的,等着安全后,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从皇帝身上起来,焦急的询问皇帝有没有受伤。
得知对方安然无恙后这才大松了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狈。
皇帝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身上也有些狼狈。
不过他像是并未察觉,对着太子发过脾气后又转向齐景云,询问他的伤势。
话里话外无不是对齐景云的关怀备至,齐景云却是一脸淡然,“皇上无碍便好。”
皇帝像是被他的忠勇给感动,赶紧吩咐太子亲自带人将他送去行宫里歇着,又让人立刻宣太医过去整治。
一群人匆匆忙忙领旨去往行宫,皇帝却又适时将沈沅卿叫住,带着人一路往御书房而去。
沈沅卿抿着唇,心里纵然万分担忧老师,却也不得不跟在皇帝身后。
今日这一出,他早看明白怕是有心人安排的一出戏。
而他更看得明白,皇帝与老师挨坐在一起,那黄衣看似是冲着皇帝去的,实则那刀尖对着的却是老师。
没人知道,当看着那把刀刺进老师身体时,他的一颗心骇得像是停止了跳动。
好在刀尖只是戳在了胳膊,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再偏离一寸老师会怎样。
沉着脸跟着皇帝一路进了御书房。
等着门刚一关上,就听前头的皇帝开口道,“卿儿可恨父皇?”
沈沅卿一怔,随即抬头看向那人。
沈沅卿闻言一怔,随即抬头看向前头皇帝。
“在锦州受了不少苦吧?”
皇帝回转身就见着小孩一脸的怔愣模样,眼眶还有些发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怜爱的看着小孩,软声道,“朕知道,突然将你送去那边远之地有些委屈你了。
可朕也是不得已为之啊。”
沈沅卿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抿着唇低垂下头没说话,在别人看来却好似默认。
皇帝见状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几步走到他跟前抬起手,像是要摸一摸他的头,但手在半空中时一顿,最后落在了他的肩上,“转眼卿儿都这么大了。”
说着,他面上流露出几许愧疚与伤感,“这些年来,朕对你不管不问你想来卿儿也是觉着朕不在乎你在心里记恨着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