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拐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片刻后带着一瓶八四消毒液出来,又往前走了十几米,道路两侧被钢板围起来,整条路上只剩她一个人,闪烁的路灯加剧了恐怖气氛,两个人的脚步声相互交织。
苏为停下来,身后的脚步也停了。
她霍然转身,吴今生咬着烟,眉头皱着,眼里却有淡淡的笑意。
他们之间隔了大约三米的距离,苏为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烟草与粉尘混杂的干燥气味。
死亡、悲伤、孤独这些激人类恐惧的回忆都是阴湿的,吴今生是他们的反面。
苏为丢下手里的瓶子,跑上前抱住吴今生的脖子。
“吴今生,我一个亲人都没了。”
吴今生干燥的手心拍了拍她的背,另一手拿掉烟,沙哑着说:“没事,还有我呢。”
在他成为孤儿的那一天,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将成为一个无底深渊,苏为用她瘦弱的手托他上来。
所以,他现在爬上来了,想要把她托到更高也更自在的地方。
手掌下那片□□的背部皮肤湿凉滑腻,好像一块刚拿出来的水豆腐,他们没有抱太久,吴今生松开她,“我送你回去。”
“你开车了吗?”
“这几天有急用钱的地方,车卖了。”
那辆车——他自己并不喜欢。
他问徐丽女人开什么车好,徐丽就把那辆车的型号丢给了他。
她不要的,他留着也没用。
“那你怎么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打车回去。”
“要不然你晚上住这里吧。”
吴今生的眼神愈晦暗,“苏为,咱们不是小时候了。”
其实那时候根本不能算是小时候。
荷尔蒙蠢蠢欲动的十七八岁,身体已经成熟,而思想正是浑浊的时候。
有时听到彼此洗澡的水声、看到挂在阳台的一件背心、一件短裤,尤其炎热夏天不可避免裸露肌肤,他眼里白皙的手臂,她眼里招摇的喉结,都能引内心的地震海啸。
在看不到彼此的地方,吴今生观看垃圾视频的时候,想着苏为的脸,苏为翻看没营养的爱情小说,看到那些关于“性”
的描写,想到的也是吴今生的脸。
那些渴望就像一阵“痒”
,在血肉之中翻江倒海,却始终冲不破肌肤的屏障。
少年的冲动来得毫无逻辑,但吴今生知道,如果他再烂一点,他们这辈子就毁了。
苏为上楼梯前,告诉吴今生,“理赔到手后,全给你,我养得起自己,不需要别人的钱。”
苏为始终和别人不一样,她不屑做寄生虫,可她越是这样拎得清,吴今生越觉得自己像是她身上的寄生虫。
其它人找他要多少钱,他都懒得计算,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别人从他身上得到的,一定在苏为之下。
给白芸投的保费,本来就是他要给苏为的钱,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委婉的形式。
吴今生不想要这笔钱,但他清楚,苏为一定会还给他的。
他只能躲着她了。
晚上,公司的群突然炸开了锅,一个农村保户被村霸寻衅滋事,乡镇代理以保户不是在代理点购买,且合同不规范不给赔偿,保户一口咬定是鲤城的业务员带他们签的合同,还声称再不解决就去找电视台曝光。
现在系统里找不到保户的资料,没有业务员敢认领这事,吴今生在群里:「我去解决吧。
」
那个乡镇极其偏僻,一到地方,吴今生就关了手机。
苏为按照ju1i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