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回过神来,连忙道:”
回老爷的话,民女上上个月,确实在他们那儿买了副棺材,也的确欠了他们的钱,可民女靠替人浆洗度日,原先做工的那家又故去了,现在更是收入菲薄,实在不是有意赖账的!”
张胖子不屑道:“那倘若人人都像姑娘你一样,先到我们这里来赊账,回头再说自己没办法还钱,那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何况,我们已经宽限了你一个月,你言而无信,又作何解释?”
“这”
,燕栖哑然。
6闳识见着她跪在堂下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有些酸。
他那晚见过她没蒙面的样子,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张脸伤了大半,样子很是骇人。
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找不到活干的。
张胖子等人见燕栖吃了瘪,一时气焰便嚣张了起来:“老爷,您可听见了,实在是这小姑娘赖账……”
“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6闳识左手一下一下叩击着案几,漫不经心地问道,乌黑的眼珠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燕栖。
燕栖觉得惊奇,忍不住抬头,正好撞上6闳识的视线,他的目光中似乎带有一丝暖意,燕栖心中蓦地一动,又将头低了下去。
张胖子也很奇怪:“回老爷的话,这丫头欠了我们五两银子。”
“连柯,拿五两银子给他。
“6闳识头也不抬地唤道。
那名叫连柯的小厮得令,便去取了五两银子,拿给张胖子。
燕栖不解,怔怔地盯着6闳识,这县令老爷,为何帮她还钱?
张胖子拿了钱,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管6闳识为什么会帮燕栖:“官爷您果然明辨是非,心如明镜,竟然这丫头欠我们的钱已经还了,那我们就告退了。”
说罢便要往那门外走。
这时,魏瞻刚巧回来,见他们要走,上前附在6闳识耳边说了几句。
“慢着。”
门口看守的衙役听6闳识了话,连忙将张胖子几个给拦住了。
“本官听魏大人汇报,你们几个讨债的时候,似乎是对这姑娘动了粗?”
6闳识嘴角噙着笑,这笑意却极浅,似有怒意涌动。
张胖子堆着笑解释:“老爷,哪里的话,我们几个只是吓唬……”
6闳识将那掌印啪地一声拍在案几上:“还在狡辩,魏大人和训诫的衙役都看见了,你们分明对这姑娘下了狠手!”
堂上的人都被6闳识动怒的样子吓了一跳,谁不知这位县丞待人一向克己持礼,谦谦君子一样的人物,寻常审案,也从未红过脸,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动这么大的怒。
张胖子几个也吓得不敢说话,纂着银子的手直汗。
6闳识转头又问燕栖道:“徐姑娘,你跟本官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对你动了手?”
燕栖眼皮颤了颤,微微地点了点头,缓缓撸起袖子,瘦弱的胳膊上,全是斑斑血迹,青紫交加。
6闳识心头一颤,又问张胖子几个:“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魏瞻向堂下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几个衙役会意,便把张胖子几个带了下去。
燕栖梦游般走出县衙的大门,她觉得刚才的一切,有如身在梦中。
她昨晚捡到的男人,居然是县令老爷,他还帮她讨了公道,还了银子。
就在燕栖愣时,肩上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她转头一看,是那跟在6县丞身边的小厮,连柯。
连柯对她一拱手:“这位姑娘,我家老爷有些话要问您,还请您跟小的去偏厅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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