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人们捧着热乎乎的爱来了,却反而被他一盆冷水浇透了心。
“不想结婚,也没有太多功夫恋爱,情绪价值提供不了,而钱也不多。
撑死了只有一张脸,但看久了就发现,它抵不了太多。”
陈撰看着盛以晴,“你知道有那种天生冷漠的人吧?我就是这样。
上一次恋爱结束,还是在我22岁那年。”
“初恋?”
她语调微酸,“是甩了你还是被你甩了,难忘成这样。”
“她死了。”
盛以晴怔了半秒,“抱歉。”
客厅的灯光照了陈撰的半边脸,勾勒出雕塑一般的轮廓线条,睫毛在他脸上投掷下阴影,他接着说:“没事。
我们在她去世之间就分了手。
我和她时十八岁那年在一起的,大学毕业时,她希望我能尽早和她结婚,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婚姻这回事,只觉得不过是领个证的事情,一毕业就结婚,还挺酷的。
发朋友圈炫耀一波,多简单。
那时候我们毕业忙着找工作,她忽然生病了。
挺严重的病。”
陈撰看向盛以晴,“一开始她在校医院,再然后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三甲,然后有一天她爸妈还有亲戚都来了,她换了一个离学校很远的医院。
我去过几次,来回车程三个小时,她的爸爸妈妈挤在病房里给她削苹果,煲汤,按照医生的要求替她按摩揉肩。
那时候我很忙,一开始一周能来看她一次,但我也插不进手,只能和她说一说学校里的事情,看她变得越来越憔悴的脸。
一开始,她还挺喜欢和我说话,可随着她病情加深,她开始恨我——她讨厌听到我说到关于学校、关于生活、关于朋友的一切。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慢慢的,每一次见面都变得尴尬而不欢而散。
再之后,随着我越来越忙,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再一次我来的时候,她剃了光头,浑身浮肿躺在病床上睡着,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醒来。
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陈撰顿了顿,“她让我走。
不要看她。
离开她。”
盛以晴声音干涩,安慰他,“……女孩子嘛,肯定不愿意让心上人看到自己不美的一面。”
“我知道。
所以当时我走了。”
陈撰拿过盛以晴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我后来再也没去,三个月后,我收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很难过?”
“当然难过。
但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的是,我总是在梦里,梦见她让我离开的那个场景,医院的走道很暗,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那天背着双肩包,从她的病房门口走出来,我一直反复回忆着她说的那个走——以及我当时的心情,盛以晴,你能猜到我当时的心情吗?”
他们在微弱的灯光下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盛以晴慢慢说道,“我猜你…有一点点,轻松?”
陈撰一愣,随即扯了嘴角,“不骂我一声渣男?”
“人之常情。
你只是没有那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