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点邪火很快就不争气地熄灭了。
她从小就知道不能挑战权威,上学时是老师,上班后是领导。
没把马虎熊私有化以前,她也是有几分忌惮他的。
此刻也没勇气突破自我。
沧海和臭水沟
兰珍和陈飒下班早一些,约好在北约克中心地铁站下,买点酒水零食,再一起步行回北面的家。
没条件去野外看流星,但野餐的架势也还是要有的。
路过地下通道里的一个租车行时,兰珍问:“维多利亚日那个周末,你和你那个法(fà)国朋友不是要自驾去魁北克吗?准备得怎么样了?车租好没?”
陈飒脸立刻挂搭下来:“我不去了。”
然后把那晚在“爱因斯坦”
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房东。
“哇,她那些话真的很过分。”
兰珍摇头,“而且你们俩吵架,为什么要涉及到你妈妈?那是你们家的事,她凭什么指手画脚,还要打着多元的旗号?有些老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
“对啊,你说我是信任她,才跟她讲我们家的事,她竟然把这个抖出来攻击我!”
陈飒气咻咻总结,“在东方,她这是不讲武德;在西方,她这是没有骑士精神!”
兰珍点点头,片刻,她又尽量委婉道:“不过说真的,你讲那个菲律宾人的话也蛮伤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人对这些种族、肤色方面的东西都看得蛮严重的,就算他完全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也不能当场就翻脸,因为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我过后想想,确实觉得自己过激了。”
陈飒承认。
“对啊,都不像你平时会做的事,何况你的工作就是直面各个种族的新移民,对这方面应该比一般人更注意才对。
而且就算看不上他,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然后各自回家就好。
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陈飒沉默片刻,方说:“那天下午我出外勤,去‘黑楼’参加一个活动,遇到我以前那个房东了。”
顿了一顿,她注解,“就是我前男友那个同学。”
兰珍略略回忆了一下:“哦,就是那个读大学时买了一个独立屋,自己住地下室,把楼上的好房间全部出租出去,蛮有经济头脑的那个小孩?”
陈飒点头。
“是不是你和你前男友就是在那个房子里认识,先是当室友,他住三楼,你住二楼,后来才喜欢上对方?”
兰珍又说。
“你都记得呢?”
“对啊,我还记得你说过,有次你在洗衣服的时候,洗衣机忽然坏掉,然后他就一直说是你弄的,让你赔,你不肯,大家闹得很不愉快。
后来他为了报复你,偷偷告诉你前男友的妈妈,说你们在谈恋爱,后来你妈妈才会知道。”
“对对,就是那个贱人!
嘿,你记性真好,真把我放在心上哈!”
陈飒惊喜。
兰珍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