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爹地做了四菜一汤,和太太胡乱吃了点,剩下的都给女儿留着,这时候正好端上桌。
爹地做的饭菜味道肯定没的说,但是陈飒吃惯了,也不以为意。
安童就不同了,他那让东北炖菜和加拿大快餐滋润多年的味蕾哪经得住这么精细的家常粤菜的洗礼,又确实饿得厉害,看陈飒爸妈不在旁边,就敞开了怀,大快朵颐。
陈飒看他那副样子,偷偷笑了。
爹地和妈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进房看电视去了,还关上了门,嘁嘁喳喳地小声说着什么。
陈飒凝神听了听,也没听清。
其实不用听,光看他们俩刚才看到安童那副十三点兮兮的架势,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三十二岁的老姑娘再不找对象,真成馊稀饭了。
这小伙子看着还不错,能托付的样子。
真是她好朋友的对象?
一会儿安童走了,得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她想。
当然,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完全会错妈热情的本意了,妈现在可没心思管她的终身大事。
他们吃完了饭,陈飒妈打开门,从卧室里出来了,继续奉送着那瘆人的笑容:“小伙子,你来,阿姨有点事情问你。”
“噢好。”
安童迟疑地答应着站起了身,起身往卧室去了。
这家人太奇怪了。
陈飒大感不妙,马上质问:“什么事儿啊?”
刚要立起来,爹地却笑眯眯地按住她:“我给你看看脚。”
包租婆的泪水
他像一切华人父亲一样,对小病小痛、跌打损伤的治疗略通一二。
这会儿他在女儿的右脚上这里按按,那里转转,不停地问疼不疼,然后很有信心地笑道:“不要紧,没伤到脚踝,我拿正骨水给你搽搽,很快应该就能走路,‘撕包’(sport,运动)就可能不行。”
陈飒坐在那里,竖起了耳朵。
因为房门打开了,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听见妈和安童的对话:
“小伙子几岁来加拿大的?”
“拔睡(八岁)。”
“在家跟爸妈说中文噢?”
“说。”
“那听说一般都没问题?”
“呃行。”
“你家有女性吗?”
“女啥?”
“女的。
就是你家有女的吗?在加拿大?”
“呃有。”
“都有谁呀?”
“我妈。”
“就你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