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手把她额前半湿的碎发拨开,“还能坚持吗?棋局没结束,先走不好。”
“还有多久啊?”
温欲晚像只慵懒的波斯猫,半眯着眸子。
“快了。”
他修长的指尖捻起一粒黑子落在白子旁边。
“完蛋,要输了。”
温砚卿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
现在的局势,走错一步便会满盘皆输。
温欲晚不懂围棋,一堆小圆石头凑在一起,看得她头晕眼花的。
贺庭舟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伸手把她拽进怀里,温欲晚像是没骨头似的侧坐在他大腿上,头靠在他胸口。
男人胸腔里的心跳声格外明显,像是最密集的鼓点,一下下震着她的耳膜。
她莫名觉得心安,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贺庭舟箍着她腰的手也收紧了一些。
温砚卿瞥了一眼,咳嗽了一声,“哎,你哥我还在呢,差不多得了啊。”
刚才和温瑞恒对峙,耗费了温欲晚大部分的精气神,这会没心思和温砚卿斗嘴,只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
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掠过贺庭舟放在桌上的手机,原本漆黑的屏幕忽然亮起来。
一条消息格外刺眼。
苏宛白:【庭舟哥,我在笙月楼被陈总缠住了,你能来一趟吗?】
她是我妻子,我的都会是她的
肠胃里一阵翻搅,胃酸顺着食道向上倒流。
温欲晚忍不住又想干呕。
这戏她是演不下去了。
她刚要从贺庭舟怀里起来,佣人就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大小姐,夫人叫您去花房。”
温欲晚不用想也知道文月华要和她说什么。
换成平常她就耍赖了,但这会她看贺庭舟犯恶心,权衡之下宁愿去见她那个碎嘴的妈。
她站起来,跟着佣人走了。
临走还撂下一句话。
“你们快点啊,我和妈聊完就要回家。”
贺庭舟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凉薄的视线重新落在棋子上。
温砚卿也敛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眯着眸子盯着棋盘上的战况。
他和温欲晚的眼睛很像,都是细长上挑的。
温欲晚是典型的狐狸眼,他是男相便生了一双桃花眼。
不笑的时候挺冷的,让人捉摸不透。
温砚卿看出来了,这棋局他是必输。
贺庭舟的每一颗棋子都让人有绝处逢生的感觉,当你自信满满落下一颗后,便会恍然间发现,你掉入了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步步紧逼,不会给你一丝喘息的机会,就像蟒蛇缠绕在颈间。
他享受的不是猎杀,而是猎物临死前濒临绝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