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时归不知道的是,她的感知确实没错。
对于那群书生的评断,时序着实提不起一点兴致,管他是夸还是骂,嘴长在旁人身上,又与他何干?
与其在意那些没有多少意义的名声,他还不如将心思放在自家身上,正好有好一阵子没给妻子上香祭拜了,趁着女儿月假,他便带女儿过去一趟,也好一家三口团聚团聚。
想起杨二丫,时序才记起被他忘在脑后的另一人。
……说起来,杨元兴如今怎样了?
自打他被带去司礼监的暗牢,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前阵子衙门里忙,也不知狱卒有没有“慢待”
了对方。
等他哪日有时间了,还要找人再提点一遍,那可是他的亲小舅子,什么早刑晚刑,又或者是闲来无事的加刑,万不可遗落了去。
时序心情很好地想着,垂眸看了时归一眼,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提议道:“马上就要入夏了,我找人给阿归做几套鲜亮的夏衣吧,用冰蝉丝帛,这样穿着才清爽……”
二合一
转日午后,罗裳坊的管事带着绣娘们过来了。
时府的成衣有固定合作的铺子,只管下人们的着装,每人每季度两套衣裳,多是挑时序不在的时候量尺寸送成衣。
罗裳坊对司礼监掌印的威名也有耳闻,原本也是不想跟时府有什么牵扯的,耐不住——
时府给的工钱太太太高了。
管事想着,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宅子的主人,做一件衣裳就有三四两的赚头,这么一年下来……人为财死,拼了!
就这么干了两三年,他们确是从没有跟府上的主人碰见过,甚至连内宅都不曾到过,每回都是管家提前组织好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整府人只要半日就能测量好尺寸。
这次听时府来人传话,他们也只当是要给下人们准备夏衣,除管事外,只跟了两个有经验的绣娘,其余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学徒。
可是这一次——
“大人大人,敢问大人,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眼见周围景象越发陌生,已进府走了好一会儿的管事额角冒汗。
管家脚步不停,淡然道:“自是去给小主子量衣,怎么,今儿早上给你们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小、小主子?”
因太过惊讶,管事都破了音。
管家这才意识到不对,可事到临头,他总不能再去跟时序说误了事,只能对管事多多敲打一番。
“你们这是还不知道?那我再给你们说一遍。”
“今日是专门给咱们小主子裁衣的,届时不光小主子在,就是主子也在,我不管你们有多害怕,若在主子面前掉了链子,后果如何,也无需我赘言了吧?”
“相反,若你们伺候得体了,能博小主子一二欢喜,该有何等的泼天富贵,也非我能想见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前头就是小主子的住处了,该怎么做,想必你们已有了决断,进去吧。”
屋里,时归正跟时序面对面坐着,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人皆是抿唇笑起来,如出一辙的猫眼璀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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