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儿被他的容貌惊住,佟姨娘正巧进来,拉了拉源哥儿的袖角,笑着对庄先生道:“这孩子对先生一片孺慕之情,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源哥儿回过神来,面红耳赤的低头做揖:“学生失礼了。”
庄先生淡然道:“无妨,这些字画可是何少爷的手笔?”
“正是学生何培源拙作,有污先生之目。”
“知道不堪入目,就不要装裱挂出。”
佟姨娘和源哥儿都呆住,没想到这个人用着风清云淡似乎在说“天气很好”
的语气,说出这样令人难堪的话。
庄先生唇角微勾出一抹笑意:“我做先生,要求甚严。
先教你的一点,便是要会藏拙。”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我写得越来越差么?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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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姨娘眼见源哥儿被庄先生一句话压得抬不起头来,不免有些不快,升起护短之心。
张口就欲辩驳,但庄先生淡淡的一眼扫过来,佟姨娘便找不着话了。
只好闷闷的闭了嘴,心道:算了,先生在学生面前保持威严才更利于教导,自己不和他争这口舌之利。
庄先生端起茶,随意的向源哥儿提了几个问题,听完他的作答,也不予置评。
佟姨娘偷瞄着他,窗外清淡的花香逸了进来,他在零碎的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坐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窝里投下阴影。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西席先生。
他们俩的对答声间或响起,庄先生的声音清缓,源哥儿的声音纯澈,慢悠悠的竟有种难言的韵律感,佟姨娘微微有些恍惚,仿佛岁月静好,自己不知身在何处,还是原来那个孤身拼搏的女子吗?
突然门外一道女声传来,打破了这种静谧的氛围,佟姨娘回过神,原来是双奇来了。
庄先生的住处太太早已命人备好,就在外院的流水榭,说是外院,与内院却离得非常近,几乎是挨着分隔内外院的影壁,与授课的松梧堂也近。
佟姨娘连忙站起来:“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先到住处去洗洗尘吧?”
庄先生站起,微微颔首示意:“有劳了。”
佟姨娘却不敢让小丫鬟给他带路,只让杜妈妈去给庄先生领路。
杜妈妈回来复话:“……泰三原是去领着人安置庄先生的行囊了,太太令个小丫鬟云草和泰三的兄弟泰六一起服侍庄先生……”
佟姨娘不过听听闲话,虽则庄先生主要是为源哥儿请过来的,这些却没有她能置喙的余地。
她为了办桌酒菜,委实也有些疲累了,看着一身的烟尘味,便命人就着小厨房的火还没熄,烧了些水,卸了钗环洗浴干净,实在捱不到头发水干,就用大帕子裹住湿发要去午睡。
因何老爷此时正醉倒在她房中,她便让双奇去照看何老爷,自己在外间的屏风后面,寻了张美人榻,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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