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立即感激的道:“大姑娘……”
朱沅抬手止住她的话:“后头先生便教我医术。
我尽得先生真传,他去世的之时,便告诉我,他有个妹妹,来日我若遇见,还请周全。”
龙氏呆若木鸡,半晌张大了嘴:“去世了?”
“嗯”
,朱沅点了点头:“先生身体虚得厉害,拼了命逃将出来,早已是强弩之末,一心只想寻着妹妹,不料却是抱憾终生。”
龙氏忍不住就捂着嘴,先是默默流泪,过得一阵又伏在桌上呜咽出声。
朱沅心中难过,她并不想害龙氏伤心,只是不如此,实在不能解释她如何得知龙家秘方。
这谎言轻易也戳不破,因为龙氏如果一直契而不舍的追查下去,七、八年后便会得知,她兄长当年在流放途中逃跑,有人曾亲眼见着他落入急流中淹死。
到时朱沅大可说他未死,乃是侥幸得救,再一路流浪到苏江。
朱家在苏江有两座山头,上头种了果树,在山脚下搭了个棚,是给守林人住的,蹭到这棚里砑光的流民还不在少数,大多是想就近能偷些果子。
柳氏不忍绝人生路,也派了人看守,只要做得不太过分,轻易不会驱赶。
时长日久,再要回忆这么个和龙氏兄长相似的流民,许多人说不定也能似是而非的想什么。
殊不知龙氏压根就没疑心她。
只因朱沅这方子便是最好的证明,再说了,她医术未露,谁又要为她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大动干戈呢?这么多年受尽苦难,也有两分识人的眼色,她知道朱沅对她抱着善意。
龙氏哭了一阵,拿出帕子擦干眼泪:“还请大姑娘告知,婢子的兄长葬在何处?”
朱沅道:“那年正有瘟疫,死了的人都是一把火烧了,一起埋在了山脚下。”
龙氏忍不住又要哭,她皱纹丛生的脸上,皮肤干燥,此刻一抖一抖的抽搐,任谁也看得出她的伤心。
朱沅等她哭够了才道:“龙氏这个姓氏极少的,我也是偶然听闻慈安堂有个龙氏,再一打听,年岁相当,来历也能对得上,有了几分确信你的身份,才着人试探,不想倒当真是你,也算不负先生所托了。”
龙氏慢慢的恢复镇定,她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情绪激动了,甚至她的性情平素还称得上是木讷。
“多谢大姑娘搭救婢子兄长,此时又周全婢子,真是无以为报。”
朱沅真诚的道:“切莫言谢。
从今往后你便跟我回去,到我屋子里做个妈妈,也不用做活,好好的将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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