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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他不愿相信，但鉴定报告上清楚地写着，赵西窈确实出现了精神问题。

幻听妄想，重度抑郁焦虑，有精神分裂的可能性，更偏向于双相情感障碍。

赵西窈以前是多么明媚张扬的一个人，霍景年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见她时，她几乎和太阳一样耀眼。

那样没心没肺的人，从不会内耗自己，出了问题也只会责问别人，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霍景年将鉴定报告揉成一团，胸腔中有火气在窜动：“庸医！”

温绍无奈，硬着头皮解释：“我找的是精神方面的专家。”

言下之意，应该不会有错。

无名盛怒之下，霍景年开车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点，赵西窈刚吃过饭，吃了点镇定药睡下了。

霍骁小心翼翼，温柔体贴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回过头，便对上霍景年阴沉的脸，以及满含怒火的双眸，那足以吞噬万物。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到病床上的赵西窈脸上，再次出现以来，这似乎是霍景年第一回认真地打量她。

即便是闭着眼睛在睡觉，赵西窈的状态也与曾经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她是一朵生命力极强的太阳花，有着生生不息的活力，就算短暂的蔫巴，浇点水很快也会重新活过来。

她不需要仰望太阳，她自己就是太阳。

她的婀娜多姿，生生不息，是无比令人着迷向往的。

起码，在霍景年当年刚回到霍家时，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回想起来，他一开始其实并不讨厌赵西窈。

霍家没有人接受他，只有赵西窈，他以为赵西窈是真心的。

可是后来，他亲耳听到赵西窈跟那些人玩笑打赌，赌他多久会爱上她，赌他会不会爱她，爱得不可自拔。

旁人打趣她：“你别玩着玩着，把自己赔进去了。”

“不可能，他哪里配得上我。”

赵西窈擦着手说这话，神态里尽是高傲不屑，“要不是跟你们玩游戏输了，我怎么会主动跟他说话。”

这个年纪的少女最口是心非，她拙劣地掩饰着，旁人也没有看出来。

霍景年同样没有，在他看来，她和那些人是一样的，虚情假意，自以为高高在上，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真心和尊严。

两人默契地转身，关了门，出去外头说话。

霍骁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霍景年则不然。

他冷嘲：“赵西窈现在病了，你父母恐怕更不可能同意你娶她。”

“我跟西窈的婚事是爷爷决定的，再说，这似乎不关小叔的事。”

想了想，霍骁又补上一句，“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西窈不结婚，她也不会跟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都是男人，霍骁不会看不懂，霍景年有时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

从前他也认为，霍景年对赵西窈并非无情，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不肯承认。

后来放任赵西窈被霍景年送进那样的地方，也是认为霍景年至少会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对赵西窈手下留情，谁知，他那么狠心。

赵西窈是他亲手推开的，那就怪不得旁人惦记下手了。

霍景年吃笑，“话别说得太绝对。”

霍骁清俊的脸沉下来，话里带着刺，“拜你所赐，西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干什么？你还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喜欢你？”

“我不需要她的喜欢，还有，她变成这样是她咎由自取，不是我。”

如果她没有害死余婉，没有人会对她做什么。

霍景年始终这么认为。

霍骁攥紧了拳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