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姨母四叔五叔都靠不住,咱们不如赌一把,二郎到底姓顾!”
邵大娘子一惊,呆呆看着顾廷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廷煜搂住了娴姐儿道:“如果姨母来找你,你就说我已经有了主意,等二郎打听好了消息来回话时,我会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上本辞去宁远侯之位,让廷炜袭爵,兼祧长房。”
邵大娘子怔怔地道:“大郎,你刚才不是说……”
顾廷煜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不安抚住姨母,还不知道她会玩出什么花样。
其实,我刚才对二郎说了,这爵位我会给他,也不需要他兼祧。
只要他照顾好你们母女,将来给娴姐儿找个好婆家,将你我的牌位供奉在顾家祠堂受顾家香火,就够了。”
邵大娘子哭得眼睛都红了:“大郎,若是过继或者兼祧,我们就有名正言顺的儿子给我们上坟了啊!
二郎不肯兼祧,还有廷炜啊!
娴姐儿再孝顺,将来嫁了人,就不是顾家的人了啊!”
顾廷煜叹道:“这可真是奇了,偏你们妇道人家,有时候比男人更看重生儿子传宗接代。
娴姐儿即使嫁了人,那也是我的骨肉!
你只想着廷炜是我一父所生的弟弟,你没看到他亲娘是谁吗?廷炜上头有我和二郎两个兄长,但是家里可曾叫他一声三郎?对于姨母来说,我也好,二郎也罢,都是廷炜的拦路石!”
邵大娘子吓得忘了哭泣,呆呆地听着丈夫继续往下说:“姨母虽是女人,却精通兵法三十六计,尤其擅长借刀杀人和扮猪吃老虎。
她苦心积虑捧杀二郎,利用我和四房五房赶走了他;然后又利用四房和五房逼我应承廷炜兼祧。
我一死,二郎一走,这侯府不就落到了廷炜手中!
最可怕的是,这么些年,姨母还在汴京落了个贤妻良母的好名声。
你和娴姐儿落在她手里,我死不瞑目!”
顾廷煜说得有些激动,又是撕心裂肺地一阵大咳。
邵大娘子和娴姐儿伺候他喝了几口水,半晌后顾廷煜才平息了下来,接着说道:“如今二郎幡然醒悟,浪子回头;论本事,顾家四房、五房和廷炜,别说单打独斗了,就算加在一起,也斗不过一个二郎!
与其过继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得罪二郎,还不如向二郎示弱,给娴姐儿买个下半生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娴姐儿叫了声爹,跟着母亲一起哭了起来。
顾廷煜怜惜地看着妻女,轻声道:“娴姐儿,你乖,不哭了,也叫你母亲别哭了。
娘子,以后休要再想过继兼祧的事儿。
我和二郎结怨已久,现在却要将妻女托付给他。
二郎是个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我过去对不起他,我唯有自绝后路,才算有诚意!
你们放心,以二郎的为人,即便再恨我怨我,你们终归不曾对不住他,他不会亏待你们孤儿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