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你,”
李三径摇摇头,试探着如同往常一般去握他的手,“到底是终身大事,你谨慎些是不错的。
我等你想清楚的那天,但你不…咳咳…不该躲着我。”
云啾啾任由对方与自己十指相扣。
正说话间,忽听得外面传来敲门声。
郁升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下人,饭菜的香味冲淡了药草的苦涩。
郁升见云啾啾走过来,压低声音,生怕李三径听到似的,对他说道:“云公子,姑娘最近都没怎么用饭,多少劝着她吃些。”
说罢,像怕挨罚一样,带着下人飞快退了出去。
云啾啾闻言更是悒悒不乐,在一众饭菜里盛了碗炖汤端至李三径的床头。
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原来在自己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早已偷偷观察了李姑娘许久,以至于对对方喜爱的食物了如指掌。
他猜想,或许因为不是自幼长在归州,李三径对本地的食物并不热衷,而是喜好清淡,尤其偏爱各种鱼类的炖汤,也不要往里面添许多配菜,越是浓白香醇越合对方的胃口。
然而今天李三径只尝一口就放下勺子。
她急急忙背过身去,又咳上几声,直咳得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我现在嘴里都是药味。
实在没什么胃口。
云公子,还是你吃吧。”
云啾啾的双眉从进到这屋里就没有舒展过,重重地将小碗放到案上,正要张嘴说话,或许是顾惜她身上有伤,到底咽了回去,一反常态地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好声好气地劝道:“多少吃些,我陪你一起。”
李三径闻言,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勉强吞食的表情。
她每吃一口都要抬头去看云啾啾,好似要拿对方的容貌作陪,才能下咽的样子。
非但如此,她还不忘得寸进尺:“云公子,若你不嫌药味,晚饭何不也在这里用?”
少刻,她清晰地听到云啾啾应下:“好!”
……
李三径的伤势渐渐好转,终于在即将换季的时候褪了痂。
乌飞兔走,日月轮转,为了照应她,云啾啾待在主院的时日竟是比西院还长。
李三径很有寻找理由的天赋,也不知是从哪天起,主楼里就打扫出一个房间,只为留住常常在她屋内待到天黑的人。
云啾啾的房间离她不远,中间就隔了一道走廊,放在她好友黄金枭的眼里,用一词“欲盖弥彰”
给概括了去。
毕竟,李家上下,谁不知道她想娶云啾啾呢?
布坊的掌柜依照前例,分别派人拜访归州的官宦人家,行到先行府的时候,门童便先给领头的伙计透了底儿:“今年我们家新添上一位主子,可要多做几件男子穿的秋衣了。”
伙计连忙道喜,跟着丫头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一女一男坐在没开花的木樨树下,亲近非常,不知是在说什么。
李三径在城中布防时常常出现,归州大多数人都识得她。
伙计正自寻思,已被丫头小声提醒不可轻待了那位公子。
伙计多年在生意场上混,闻言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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