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自小跟随简繁长大,耳濡目染诸多宴会礼节,对于上流圈子里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些奇伎淫巧也算知晓一二,但简白珂知道,这些在李玉琴面前都是表面功夫。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冯邵谦要带她回北京,原来是要令她东山再起。
这三个月来,她过得很平静,因为拍戏时对苏市印象深刻,又很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所以再次回到苏市做短暂的休息。
白天到西园寺听师父讲经、吃茶,夜晚便随处走走,买了很多书,睡前看上几页,困意袭来便沉沉睡去,竟是有种时间飞快,白驹过隙之感,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农历年底。
这期间,她一直是一个人,偶尔和凯文宁宁通一次电话,算作保平安,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人能找到她,原来不需要大隐小隐,只要你真心藏匿起来,便真的可以逃离原有的世界。
直到一天傍晚,她从家不远的市场买菜回来,看见自己租住的公寓门前站着一个人,看见她,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布袋,低声道:“跟我回去。”
简白珂也不知道为什么,冯邵谦会找到她,现在她懂了,因为他也不是一般人。
但她懂得,他对自己,还算不上是爱。
那是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异常复杂的情感:或许包含了同情、怜悯、征服欲、欣赏等等不同情绪,于是注定了做不了单纯的好朋友。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答应,跟他一起归来,坐在飞机上,望着似乎触手可及的云层,恍如隔世。
“听口音,简小姐应该是北京人吧?这次回家是过年探亲?”
李玉琴颇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不顾冯邵谦的眼神,直刺要点,眼神直接,开始了发难。
“实不相瞒,算不上探亲,还没想好,可能停留一阵子,相比于南方,北方的冬天还是好过一些。”
简白珂坦诚回答,她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即使遮掩,又能遮掩几分,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她懒得也不屑去做。
李玉琴“哦”
了一声,很给面子地没有在类似问题上多做纠缠,眼一瞥,看见的是冯邵谦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知子莫若母,儿子心里算计着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知,可她毕竟不是一般的母亲,她更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生意。
见面时间不长,因为李玉琴晚上还要参加某知名国际品牌在京的一场秀,需要回家换衣服化妆,简白珂连忙再一次致谢。
李玉琴叮嘱冯邵谦将她送回住处,然后再和自己一起出席稍后的party,请来熟识的众好友,算作给他接风洗尘。
于是,在李玉琴别有含义的眼神中,简白珂离开,竟有种如蒙大赦的错觉,这女人的气场好强,她倍感压力。
“我觉得自己被你耍得团团转,这滋味儿可不太好受。”
坐在车上,简白珂收起笑容,对冯邵谦正色道,她说的是实话,毕竟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她不停反思,自己刚才可有任何不够完美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