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君又道:“你不肯教我知晓,必是这件事根本不像外界所传是因为监粮关的过失,更有甚者还可能有别的内情,兹事体大,牵连甚广。
但内情越大,你要行事就越艰难,单枪匹马又做得了多少?单是父皇那关过不去,便会处处掣肘,有我在宫中给你做内应,能让你不做睁眼瞎子、听得见的聋子。
以后查到什么证据还能直接上达天听,不必让其他人插手。
多这番助力,岂非更好?再者,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既然猜到此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自然也是会开始查的,若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详情打了草惊了蛇,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就等着去向你大哥赔罪吧!”
她又是摆道理又是威逼,摆明了破釜沉舟的态度。
含章眉微皱,收回手,浅蓝色的纱帘幽幽垂下,如一层淡色蓝烟浅浅罩满了小亭。
她回过身,对赵慎君道:“你这是何苦?”
这其中会有多大的危险都是未知。
作为公主,赵慎君原本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把这一切忘掉,她依旧只是皇帝的女儿,十一公主。
赵慎君极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终于还是错过了卢大哥,他是那样耿直认真的一个人,自己的仇可以不报,但决不能让兄弟受委屈,也不能容忍边关有失。
既然他不在了,我就应该来实现他心中的愿望。
否则,以后碧落黄泉,我又有什么脸去见他?”
将另一个人的心思揣摩得这样真切,当他不在了,自己来替他完成愿望,这大概就是情人间的默契吧。
含章定定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慢慢点头:“好。”
她把明月放到桌上,手中微动,又打开那个机关,郑重地从筒壁里摸出一小张残缺不齐的三角形小纸徐徐展开,纸不知被怎么揉过,皱巴巴的满是褶皱,上面写了半截八字和顿首两个字,字体雄浑阔朗,只是似乎被什么洇湿过,有浅浅的模糊感。
“这是什么?”
赵慎君不解。
但从刚刚含章让她也写一遍这几个字,便能猜到这东西一定事关重大,而刚刚自己已经摆脱了可能有过的嫌疑。
含章眼睛变得湿润,她看着那小纸条,低声道:“这是卢大哥带回来的,通敌之人的手迹物证。”
吐真相
赵慎君一愣,劈手将那纸条夺过来,在手上展开细细看去,阳刚味极重的字,全然陌生,看不出头绪。
“通敌?你是说,大盛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