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垂挂而下的白色纱幔,小幅度的微微晃荡着,屋子里很昏暗,一道人影影影约约的从纱幔的间隙里浮现。
身形欣长,高挑。
那是名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衫,赤着双足,跪坐在桌案前。
回响着轻微的莎莎声,那是玉石被雕刻打磨的声音。
他的指尖,衣摆上都落上了一层粉末。
他雕刻的很认真,每落下一笔,就会停下好好斟酌一番,才会继续下手。
他手中雕刻的玉石像是缩小版的人,只是模样很模糊,只有一个轮廓,没有具体的五官,但依稀能看出是名女子。
而身前的桌上还放着一个白玉小人,看着挺好看,只是面部五官透着一股古怪的违和感。
咚咚咚——
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近来的是一名小厮,他穿过纱幔往里走,并没有进前,而是在最后一条垂挂而下的纱幔前停下,向里面的人言明来意。
“公子,教小姐启蒙的教书先生请到了。
就是城西的一位女教师先生,虽家境贫寒但颇有才学,名叫挽桑。”
雕刻出的莎莎声停下,“挽桑……”
只能听到一声轻轻的呢喃,却听不到里面的人回话。
那小厮悄悄抬眸,里面的人仍旧端坐着没有答复,只是听着里面的人都语气似乎是中意的,但久等不到那人表态。
小厮只好隔着纱幔小心着道:“公子若是觉得可以,我这就派人去请?”
纱幔内的男子将手里的刻刀放下,眷恋的嗓音骤然又冷了下来。
“她也配。
下去,在找!”
小厮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骤然火,明明昨日还是无所谓的态度,如今突然就转变的态度,小厮虽然不理解,但也只好战战兢兢的点头下去。
只是心底对孟挽桑有些愧疚。
房门被掩上,屋子在此变得昏暗。
里面跪坐着的人一动未动,只是用苍白的指尖,轻轻的将玉雕像上落着的粉末一点点掸下。
视线久久落在手中的雕像上,沉沉的眷恋的,一刻也不曾挪开。
他的声音轻柔眷恋。
“殿下啊殿下,你可当真狠心……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找我呢……”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那小厮的动作很快,得到答复后他就赶忙出府去通知了。
天边的太阳将落,彼时孟挽桑搬了小板凳,正在院子里清洗蔬菜,打算随便烧点吃的应付一下。
她的兴致并不大。
没想到对她来说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却离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