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海围着抹布裙,抬着一大缸的粥水冲到提督府门口,祝连英踩着她的三寸金莲紧随其后。
今天祝连英身着粗布麻衣,与詹世海一身的厨子打扮很是登对,盈盈弱弱的她挤在詹世海的身边帮忙。
一见到粥水,灾民蜂拥而至,把詹世海和祝连英包围了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地抢粥,把纤弱的祝连英被挤地东倒西歪,她细细弱弱的声音嚷着:“哎呦呦,莫挤莫挤。”
詹世海一手施粥,一手扶住祝连英的细腰,把将将要倒祝连英半抱在怀里:“夫人,莫怕。”
祝连英低头含羞,脸一阵绯红:“多谢夫君。”
余翠芝远远看到这个情景,为詹世海松了口气。
大哥大嫂的关系没她想得那么遭,自己多虑了。
大家都忙活着,余翠芝走了一路都没人理她,可她刚到正厅门前,余翠芝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爹爹,翠芝妹妹这次可得了我们所有人的月钱,婆婆还出钱给世瀚找了盐官城里最好的大夫,这月钱定花不完的,赈灾救民我们二房出了几万两银子,他们三房钱少,不过也得出一份心力不是?”
房里头是魏淑宝的声音,语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余翠芝侧着身子,往正厅看,厅里只有三个人,黑衣锦袍表情严肃的詹元显,二哥詹世洋和一身珠光宝气的魏淑宝。
“这……”
詹元显的声音有些迟疑,严肃的表情收了起来,为难地暗示詹世洋接话。
“淑宝,世瀚病重,三弟他们才几两银子,都你不及头上一枝珠钗,你这是何必呢?”
詹世洋接了话,他这不说倒好,他一说,魏淑宝就咋咋呼呼地哭起来:“詹世洋,你还有脸说,这个月望月楼的盈利呢,昨晚上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昨儿你在望月楼做那么多吃食,又是送给哪家的勾栏瓦舍娘子了?”
“我送……”
詹世洋话咽在了嘴边,想解释又没解释。
“好你个詹世洋!
我现在就回娘家,让我爹爹把送往盐官的米粮都断了去,看你还怎么去喝花酒。”
“淑宝,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喝过花酒?”
“那你去哪了?”
詹世洋赌气不解释,詹元显却急了,讨好着魏淑宝:“淑宝断米粮可不行,你想想没饭吃的灾民……”
“世洋,赶紧给淑宝赔个不是……”
詹元显疾言厉色地命令詹世洋。
“娘子,为夫错了。”
詹世洋很听话,但他的道歉不像是道歉,更像是妥协,听不出半分歉意。
“爹爹,您看看世洋他就是这样,他整日与勾栏女子厮混,对媳妇如此敷衍,詹世洋你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
魏淑宝不是省油的灯,听出了詹世洋道歉没有诚意,哪肯善罢甘休,闹得更凶了些。
她气得拽起詹世洋的耳朵,白玉盘子似的脸气得青,咬着后槽牙逼问:“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