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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恨莺声（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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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晚敏感地觉察了归林语气的变化，她转过脸，与归林对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归林讶异于高风晚的敏锐，也惊喜自己头一次不依靠药丸醒来。

他的热意被高风晚的一句欢喜驱散，竟从往昔里脱离，想起了今夕何年。

作后脑子总是昏沉，身体也恹恹地丝毫提不起劲，燥得越厉害，醒来后的身体就有多沉重。

“不好。”

归林喏喏地摇头，“想吐。”

高风晚低下头观察归林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伸手半环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这样会好些么？”

归林被高风晚的举动激得眼眶酸胀，他本就有些泪意，怕被高风晚看见，嫌他流猫尿瞧他不起，便猛地挣开高风晚，踉跄着走向罗汉床。

谁知就这么短短的路，他也不成了，竟在罗汉床边上的脚凳绊倒，出哐当一声。

他半个身子趴在床上，膝盖跪在脚凳上。

“掌印。”

高风晚走在归林身边，双手卡在他的腋窝处，试图扶起他，“痛吗？快上床去躺着。”

“滚。”

归林没头没脑地起脾气，将头埋在手臂里。

嘴上说的凶狠，拨开高风晚的动作却轻轻的，“给我滚，滚出我的屋子。”

高风晚被推坐在地毯上，她并没有生气：“没人在您身边怎么成？等王和回来了，我就走。”

“我不需要你。”

归林声音颤抖，“叫你滚听不懂？”

归林口是心非，他希望高风晚能在他痛苦时留下陪伴他，可他不愿意叫高风晚看见他烂泥一样的当下，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废物。

“王和回来，我就走。”

高风晚坚持着，“我要看着您。”

归林几乎脱力了，他再也趴伏不住，滑落在地上。

他像条狗一样躺着，他没有力气遮掩了，干脆破罐破摔，暴露出来他混着泪水和鼻涕的泥泞面庞。

我就是这样的废物，归林想着，谁会愿意接近一个懦弱流泪的阉人呢？

可高风晚还是靠近了，她沉默地将归林的上身挪动到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归林的胸口。

“你……”

归林哽咽着，句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