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舆又投给秦玉一个眼神:“阎王找你,你保重。”
祭酒是国子监的主管,国子监最大的官,现任祭酒闫鸿轩乃是当朝大儒,不到四十岁就当上翰林院院士,是史上最年轻的帝师,亦是当今太子太傅,可以说是独领风骚,圣恩隆重的一个人。
跟太子扯上关系,他就不太想有过多交集了,心中谋划着赶紧敷衍完赶紧撤。
秦玉到祭酒舍下之时,房间大门紧闭,他吃了个闭门羹,但里他能闻到房间里渗出来淡淡的熏香的味道,不一会儿,古琴低沉空旷的声音悠悠传了出来。
便知道里面是有人在的,闭门是在故意为难他,以示此间主人对他的不待见。
切,倚老卖老。
爱见不见,谁还稀罕挨教训不成。
秦玉才不管他官多大,学识多渊博,既然他不开门,转头就走。
“站住!”
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古琴铮铮两声沉寂下来。
而后门被小书童打开。
门内人又发话:“滚进来!”
秦玉走进雅舍,文人的住处大体都是那个样子,笔墨纸砚,简洁雅致,透着一股书香气息,上座墙上悬挂着一副大大的“尊”
字,看印章,就知道是御笔亲提,旨在尊师重道。
此地他没少来,早已熟悉,一来就轻车熟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下方的蒲团上。
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怂样。
尊字下方,闫祭酒脸色阴暗,怒气沉沉:“逃课,打人,喝酒……”
字字咬牙切齿。
“可有此事?”
“有。”
“事起于何?”
“身体不适,卧床修养,喝酒解毒。”
“身体不适还能逞凶斗狠?!”
秦玉毫无忏悔地点点头:“我花钱雇人打的。”
言下之意:不用亲自动手,生病也不影响。
“你!”
闫祭酒气得胡子一抖,“你为何打人?”
“我看他不顺眼。”
理直气壮。
“咳咳咳……”
闫祭酒气得没说出话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呛得他闷咳起来。
一旁的小书童赶紧给他端来茶,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平缓下来后,他摆摆手让书童退下,再怒视秦玉:“你违反法纪,目无尊长,无故雇凶打伤同学,还不知悔改,即日起你给我去藏书阁抄书,将《中庸》《论语》《大学》各抄五百遍,抄不完不许休息,一月之后我来检查。”
“是,祭酒,学生告退。”
就知道,他父亲是当朝第一大权臣,也就是世人口中唾骂的奸佞,所有人都痛恨他,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惹他。
不过是个三品官员之子,又不是皇亲国戚,纵使他打了,他们忌惮他爹的权势,还不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最多也不过是罚罚抄写,关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