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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屋子里灯火通明,门也开着,绣春进去,见他正立在桌边,低头看东西。
略扫一眼,果然,就是那个魏王留下的那幅字。
便咳了一声,抬步跨了进去,笑道:“爷爷,这么晚了,还不歇?”
陈振朝她招招手,等她到了近旁,指着那个寿字道:“魏王这样的人物,才真真叫魏晋风流,风采着实叫人折服。
你瞧这字……”
绣春看了一眼,撇了下嘴,“还凑合吧。
这字的好坏,也是随人身份的。
他那只手写出来的,便是再丑,人家瞧了,也会赞声好的。”
陈振不以为然诶了一声,摇头道:“这你就不会看了吧。
这个字儿,写得确实好。
笔法刚健,又见清逸……”
“行啦,我承认他写得好,还专门写给您的,这样您总得意了吧?”
绣春笑眯眯打断了他,“叫我来,做什么啊?”
陈振这才从那幅字上抬起眼,坐回到了边上的一张柞榛木直背椅上,端了茶盏喝一口,“倒也没啥,就是说说今晚的事。
这魏王殿下过来,虽是咱们先前没料想到的,只也算有过渊源,不算十分突兀。
季家的季天鹏竟也会派刘东来送寿礼,你怎么想的?”
绣春渐渐便收了笑脸儿,坐到了老爷子对面,开口道:“爷爷您说,我听着。”
陈振看她一眼,带点花白的眉毛微微跳了下,“陈季两家,从前不但没有往来,甚至还有明面上的冲突。
刚前些时日,定州那边出的事还没彻底平下去,这会儿季天鹏却差了人来示好。
这礼,我收得扎手啊!”
绣春哼了声,“何止扎手,他今晚演了这么一出,您等着吧,没几天,人人就都知道了,是咱们陈家生就了二两小鸡肚肠解不开,把季家当成敌手防着,人季家却宽宏着呢,主动上门求和。
既恶心了咱们一把,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说,往后要是再出个什么事,理还没论,咱们先就输了几分人气!
他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振眉头渐渐蹙紧,手上的茶盏盖慢慢旋动,“方才送客之时,我瞧了个机会,朝衙门里的展老爷打听了下牢中陈立仁的消息。
说他老子先前虽一口认下了所有的罪,只人证确凿,儿子也是逃脱不了的。
这两日已经下了斩决,只等上报刑部,下行文后便可结案……”
他看向了绣春,“你既看到季天鹏与陈立仁私下往来,想必他们从前必定有过动作。
如今事,咱们没有举出季天鹏,是因除了你见了一眼,再无旁的佐证,朝小酒馆的跑堂打探,也是茫然不知当时何人。
倘若贸然指他,不但不成,反会被定以诬告。
但陈家这俩父子却不同,一个已自裁,另个眼见也没多少活头了,却始终咬得紧紧,一个字也不提。
这其中恐怕没这么简单。”
陈振说的,绣春也是想过,道:“我听说,季家从前曾费过不少心力想要窃得金药谱。
他们密谋的,可能便是这事?”
陈振道:“药纲是咱们金药堂的立命之本。
咱们长久以来,之所以能压他们一头,靠的就是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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