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权力无论在哪个世代,哪怕再过一千年,也永远会是一件大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她不会刻意去攀附权力,却也不至于清高到蔑视权力的地步。
所以她尽心尽力地为太皇太后治眼睛。
倘若能借此而邀好于她,总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现在的这位魏王却不一样——邀好于太皇太后,她只需凭借自己的本事,加几分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就可。
而要邀好于这个男人,她可能需要牺牲的东西就多了……比如,第一桩,今晚方姑姑口中的那个身份。
侍妾自然没什么地位可言,但其实也是一种挺有弹性的身份。
倘若她接受了,懂得讨这个男人的欢心,也会自我保护,想来不但自己得道,连带背后鸡犬也能升天。
且以她对魏王这个男人的直觉,就算往后情松爱弛了,应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
怎么算,好像都是件划算的买卖。
这大约就是王府那边人的想法,所以方姑姑才会这样开了口。
但方姑姑不知道的是,绣春在听了她的话后,除了因她那种托大口气而被引出来的几分不快外,最大的感觉还是可笑。
当时,她很容易地便在方姑姑面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卑不亢地拒绝了这种在对方看来是纡尊降贵的邀约。
随后面对那位事主时,也不知怎的,她竟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尤其知道他竟装病骗自己后,她不是感动于他为了接近自己所费的煞费苦心,而是一种被人耍弄后的怒火中烧。
所以当他企图拦住她,做出了可算不顾他身份的失礼举动后,她也就毫不客气,相应地以牙还牙——再细细一想,其实,最近以来,从祖父寿宴的那个晚上开始,自己在他的面前,似乎一直就不大掩饰心头的情绪和喜恶……
绣春被这个此刻才惊觉的念头吓了一跳。
越细想,越是肯定,心中也越不安了。
她觉得她现在急需的,是好好检讨自己。
昨晚没睡好,绣春次日醒来后,便有些昏头脑涨的。
洗了把冷水脸,这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陪着陈振和苏景明一道吃早饭时,苏景明便央求绣春带他出去玩,吃那些好吃的东西。
今天不用入宫。
她还在等曼陀罗到货。
手头并没什么急待她要做的事,便应了下来。
苏景明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连陈振在边上看了,都忍不住一边摇头叹,一边偷着乐。
吃完了早饭,叫了巧儿相陪,再按陈振的意思,让许鉴秋跟着,准备好了,一行人正要出门时,家人忽然来报,说百味堂的人又来拜访了。
还是前次的那个管家刘东,此刻正被款待在南院的会客室里。
绣春和祖父面面相觑。
两人交流了下眼神,陈振微微蹙眉道:“你跟大友去瞧瞧,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绣春应了声,随了葛大友到了会客厅。
见来人果然是刘东。
两个管家仿似老友般地寒暄了一番,刘东对着绣春见了礼,这才笑道:“今日冒昧过府,并无旁的事。
是我家少东家听闻大小姐托人往南方去寻购曼陀罗?恰正好,前些时日,我家为配制御药大玉丹,从南方进了批货。
货都是上等的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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