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月背脊一僵,心跳如狂,一时语凝。
唐逸旻笑容分外雍容:“小女儿家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朕替你折腾个大的,你且看好朕的本事。”
被猜中了心思,唐卿月愠怒转身瞪视他。
他俯身勾头凑近她,“你就等着看,朕不仅能立你为后,满朝文武还会乖顺配合朕的旨意,这便是朕的本事。”
唐卿月目光促然一散,踉跄后退一步,唐逸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她杏眸圆瞪,扬手一耳光就盖在了唐逸旻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整个仙居殿中清亮回荡。
唐逸旻没有躲闪,待她再次扬手过来,便攥紧她的手,大力一扯将她牵入怀里。
俯头抵近她,唐逸旻蹙眉道:“朕对你是用了心思的!
你最好说话算数。”
她气得瑟瑟抖,怒愤挣扎:“不算数你又能把我怎样?我死过无数回了,根本无惧。”
唐逸旻直勾勾盯着她,缓声慢语:“这世间果真无你在意之人?你外公家里还有人,僻如你的表哥冯时安,还有白云观里还有长公主!”
冯时安?冯时安还活着?她停止挣扎,须臾怒骂:“唐逸旻,你要不要脸?”
唐逸旻松开她,负手冷笑:“朕若要脸,就当不了这个皇帝。
好好给朕活着,等着做朕的皇后!”
说完,转身大步离殿。
“冯时安在何处,你把他怎么样了?”
唐卿月咆哮着追撵,却被皇帝近侍,数位千牛备身拦下。
她撕打了一通浑身甲胄的千牛卫,千牛卫们平静着神色,任她捶打。
她拍得双手生疼,脱力后委顿于地,大气急喘,眼中缓缓噙了泪。
阿娘为彰德府府尹冯宪之女,她舅舅冯金州曾为工部员外郎,冯时安为舅舅冯金州独子。
父亲曾无数回,想要擢升她外公冯宪、舅舅冯金州,皆被阿娘拒绝。
好在外公与舅舅皆非权欲涛天之人,对阿娘的拒阻毫无怨言,是以并未坐大永安朝这支唯一的外戚。
四年前宫变后,文武百官唯一一个逃出洛京的,就是她的舅舅冯金州。
冯金州逃出洛京后,去了彰德府通禀外公,外公召集五万将士向洛京进,讨伐唐逸旻。
唐逸旻岳家河北道两州节度使关延寿,与叛变的京畿道行军大总管方新荣兵八万,由唐逸旻长子齐王带领,将外公与舅舅围于浚仪。
激战数日,外公与舅舅先后战死,五万彰德府将士无一投降,尽皆战死。
齐王又带兵杀入彰德府,诛尽彰德府文武官员,更将冯家人杀尽,唯她的表哥冯时安生死不闻,下落不明。
早年,舅舅在京中任职,怕外公身畔空虚,表哥冯时安一直在彰德府陪伴祖父,她见到表哥的机会不多。
表哥生得修眉长目,清挑隽秀,性子清冷腼腆,是个闷葫芦。
不恋仁途,痴迷岐黄之术。
因性子与她不甚契合,她交往不多,倒是太子哥哥与表哥交情甚笃。
若表哥还活着,便是冯家人唯一的血脉……正因如此,唐逸旻才拿表哥威胁她!
待所有皇帝侍从尽皆撒离,夕阳已落,宫婢们进来掌灯了宫灯。
唐卿月坐在玳瑁妆镜前,缓缓梳着丝,眼神一个恍惚,见阿娘在镜中冲她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和怜爱。
她将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