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芸的脾气他之前是听过一些的,知道她被宠得骄横,是刁蛮了些,但心性不坏。
再加上他娶了她,便能得到杜家的助力,晋升上去,脱离如今这闲散的挂名礼部员外郎职位。
所以此番裴知聿看见了,却也只装没看见,走了两步坐到床上,伸手揽住了杜若芸。
“迎娶之礼繁琐,娘子辛苦了。”
裴知聿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话的时候手还揉着她的腰,体贴好丈夫的人设掐得很到位。
有裴知聿在,杜若芸自然装得贤良淑德,伸手接过了白幼薇的茶水,抿了一口后,娇羞道,“相公,你还没掀盖头呢。”
两人掀了床头,你侬我侬了一阵后,就往床上滚去。
丫鬟枝桃知趣,早已出去,候在了外间,里屋只剩白幼薇一人守着。
帘帐被掩着,此番没人盯着她喊规矩,白幼薇便一改之前跪坐的姿势,离远些,靠在内室的衣柜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
但她没睡觉。
反而一边听着床上的闹腾声,一边在心里数着床上裴知聿该叫水的时辰。
上一世守夜的经历告诉她,裴知聿撑不了多久。
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果然,白幼薇刚在心里数数数到了六百三,裴知聿修长的手指就撩开了床幔,唤她端水进来。
屋内的木桶已经被放好,白幼薇将热水倒进桶内,用手探了探温度后,轻唤了声,“爷,水放好了,请沐浴。”
这声调本是她平日里寻常的音色,没有蓄意勾引傅沉时夹着嗓子说话的腔调,可说完这话,白幼薇还是察觉到裴知聿望着她的眼神晃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着,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裴知聿就披着外衫站起身,走到了木桶边。
但他没下水,反而是站在木桶外侧,伸手朝她指了指,命令,“你,过来亲自伺候。”
白幼薇:“?”
上一世裴知聿嫌弃她被烫脱相的红脸嫌弃得不行,完事儿后连泡桶里都让她转过身去,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儿?居然想让她帮忙擦……擦……
那地方。
救命,他不觉得尴尬,她还怕长针眼呢!
白幼薇搓了搓手指,上头的药膏被她搓掉了一些,刚才被烫伤的痛感这才席卷过来。
她以龟速朝裴知聿走过去,刚迈了两步,合拢的床幔就重新被人挑开,杜若芸穿着亵衣下了床,从背后抱紧了裴知聿,“新婚夜,当然是该做妻子的尽责,相公麻烦一个奴婢做什么?当我死了?”
“哎,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裴知聿顺势将人拉到了怀里。
于是杜若芸便亲自伺候裴知聿宽衣。
正要脱他的外袍,见白幼薇还杵在屋里,想到刚才裴知聿对她的态度,杜若芸心里烦躁,“还杵这儿干嘛?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滚回去,明早再来请安敬茶。”
“是。”
白幼薇巴不得如此。
一得到这话,没等裴知聿反应过来,人已经溜出了门。
手上的伤有些痒,白幼薇坐在椅子上,借着灯火又重新给手指上了一遍药。
刚忙活到一半,就觉得窗户“吱呀”
了一声,下一秒,蜡烛光亮一晃,一个人影立在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