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去了,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这个妾在裴知聿眼里,只配给杜若芸提鞋?
“我又不是丫鬟,不去。”
白幼薇直接拒绝。
别人兴许不知道,但裴知聿心里明白她是因为什么才做了他的妾室,这种羞辱,她不会应。
裴知聿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唇上带着丝胸有成竹的意味,“驿站那边的信今年倒是早了些送来。
想知道内容吗?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你若上车,我便念给你听。”
说罢,就率先走出了院子。
白幼薇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进屋将簪子摘下来,涂了黄粉,上了裴知聿的车。
到正门的时候,裴知聿正与刚进门的傅沉攀谈着,见她出来,裴知聿朝着她伸出了手。
白幼薇没搭手,只是施施然朝着傅沉行了个礼,傅沉微颔首算回礼。
明明前一刻还亲密无间,下一秒就淡漠得像路人。
为了避嫌,傅沉先送她回府后,又重新出去,到了此时方回,眉眼染着醉,一副一直待在教坊司吃了酒的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两人有交集。
裴知聿自然也看不出来。
白幼薇没接他的手,他便又上前了两步,一把将人拉住。
傅沉余光飘过,唇角轻抿了一下,下颌骨略微咬合起来。
状似不经意,随口一问,“这是要去哪儿?”
“去杜府。”
裴知聿牵着白幼薇走了两步下了台阶,“若芸与阿七情同姐妹,离了一日,就有些想念了。”
好一个情同姐妹,这狗东西是真能扯。
白幼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路过傅沉的时候,脚尖故意一绊,身子踉跄着往傅沉那边摔。
傅沉没伸手扶,反倒是裴知聿借着牵手的动作手臂张开,在前面拦住了她的腰。
于是她便挂在了裴知聿手臂上,身子在前倚着裴知聿,脸却朝后望着傅沉。
“有摔哪儿没?”
裴知聿在外人面前,话总是妥帖周密的。
“没。”
白幼薇应了一声,那双漆黑的眸子扬起来的时候含着泪,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望得傅沉眉心蹙拢。
也足以让他看出她的不情愿。
杜若芸回门,却还让她这个妾室同去,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下马威。
先是守夜敬茶,接着假山摘芍药,如今更是拿她当丫鬟使唤。
这裴府对她来说,还真是处境艰难。
白幼薇站稳身子,刚才掐大腿时的疼意散去,眼中的泪自然也收了回来。
在跨上车的时候,她听见裴知聿问傅沉,“听说上头昨日又问了傅中郎宅子的事儿,莫不是府邸快修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