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不继续遭罪,别的都是小事情。
于是他先将胡明心安顿好,再陪着老大夫回去取东西。
被褥过敏就放在软塌上盖衣服,一趟出去将东西全部拿回来。
大半夜在客栈的伙房开了火,煎给大小姐的药。
两碗水熬成一碗,蒋珩端着药进来,先放在一旁晾凉。
又水洗了帕子替胡明心擦拭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擦了好一会儿,胡明心就被他擦醒了。
“醒了正好可以喝药。”
胡明心脑袋本还有些迷糊,昏胀昏胀的,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清醒了,将胳膊举起来训斥道:“不喝!
你敢绑着我?蒋珩你完蛋了!
等我到了永宁侯府我要告诉我爹让你好看!”
蒋珩对于这话理都不理,擦完把人放回换好的床铺上,厚实绵软的被褥压上身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荷花,还有股儿皂角的香气,她蓦地意识到,之前那个硬拉拉的客栈被褥已经换成别的了。
蒋珩他这是……
紧接着被喂了一口中药,她拧着眉。
“干嘛又吃药?苦死了。”
娇气的样子符合蒋珩的心理预期,他拆开绑着人的绷带。
稀疏的红点映入眼帘。
胡明心的尖叫声被蒋珩用手硬生生给捂了回去。
她惊恐地指着自己的胳膊,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都是什么?”
“过敏,吃药,过两天就消了。”
声音太过平静,与往常她闹脾气时丫鬟的态度截然不同,胡明心转过头,怒意烧到了眉心。
隔着床幔,烛光隐隐跳动,落在蒋珩轮廓分明的脸上,眼底泛着乌青,唇色白。
衣衫单薄,偶有血腥味露出。
她陷入了怔然,其实昨天晚上,这人受伤重到躺在草地上都起不来了。
像是她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猫,被踩了也不挠回去,只是以后都默默走远一点。
不知为何,积攒的怒意忽然就消散了,一时之间失了说话的力气,晕红着一张脸开始配合吃药不喊也不闹。
蒋珩松了口气,虽然不知大小姐为何突然变了心性,但能配合好好养身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