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天的话被他听到了。
周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想说什么?”
身后的少女用过分柔软,却又近乎残忍的话语说:“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风一瞬间停息了。
京虞看见不远处的周沈一直没有动,他脊背不像以前那么直,低低弯颓下来,像被绵针戳破的气球。
可下一刻,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朝她走来,直接将她拦停到房墙边。
浓郁气息逼近,目光也生涩难明。
周沈的声音又低又沉,无法宛转:“当朋友,我看起来是这么大度的一个人吗?”
他的手撑在京虞面颊,大拇指抵在她下頜那块硬骨:“做朋友,我心不甘情不愿。”
京虞不懂周沈为什么这样,她害怕地喊他的名字:“……周沈。”
“别这样喊我。”
周沈直直看着她。
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撕咬她一样。
“早点回家。”
最后,他还是收敛起所有性子,选择放开,动作轻柔撤退,一个人转身离开。
雨后,皎洁月光拨云而出,京虞望着月亮,一滴泪从眼角滴落。
—
月半弯。
京虞一个人走回了家。
房屋外积了水,打开门,院内的灯还为她留着。
京虞卸下一身力,正想松懈松懈情绪,余光中却瞥见蹲在阴暗角落里的宋承民。
他回来了?
京虞顿时警铃大响,她现宋承民压根没注意她回没回来,又或者说他不在意,两只紧缩的鱼泡眼直直盯着地面。
好像在呆出神。
又好像在计谋着什么,里面藏着阴晴不定。
京虞故意踢了下铁门,出沉重的一声响,等待宋承民的反应。
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
不太正常,京虞敏锐地察觉到了宋承民的不对之处,尤其在这次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要死不活的气息。
没赚到钱?赔了?被那帮表面兄弟骗了?
京虞只能往这方面想。
揣着这个疑问,她默默回屋。
不管什么结果,好像都跟她没关系。
等到第二天,宋承民又不见了。
京虞以为他走了,谁料有镇民看见他跑到一条河里赤脚捞鱼,有好事的人喊他,他也没应,粗壮长树棍的下端削成刺,他往河里狠狠一扎,扎出一条鲜血淋漓的鱼出来。
河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