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人似乎不便露面,于是假借汪大人之上手,汪元之为保万无一失,不惜在拜帖之上加盖私印,宁愿留下把柄。
如此这般,屋内之人,必得是贵人。
魏宁眼底堆叠成的墨色一眨而逝。
门前奴仆叩门,道是魏宁,汪夫人随即应声。
寒风入户,渐亮的日影驱逐暗斑,窥影袭窗。
影影绰绰锦纱帐幔轻掀,中堂端坐着两位妇人。
见毡帘起落间。
步履徐徐,走进一容貌清丽婉约、姿态从容的女子,弯眉柳眼,素衣瘦骨,伶仃拔茁。
“你便是魏宁?”
安坐主位的妇人声若黄鹂,明丽无双,梳着夫人髻,宛若明珠,满堂生辉。
“正是,民女繁华坊魏宁,见过两位夫人。”
魏宁立脚,含笑回道。
“魏娘子客气。”
上起先问话的贵夫人却异常缄默,只问明她身份的语气也漫不经心,盛气凌人觑她,毫不掩饰打量的视线。
魏宁这短短一年多载,恃才傲物之人、目下无尘之人,姿态或清高自持、或刻意刁难。
一路走来,见得多了。
如此不痛不痒的审视,故作高深的拙劣手段,甚至不及一文钱来的更引人注目。
她只想不明白,为何有求于她?仍要端着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汪夫人道:“昨日骤然听闻魏娘子伤了脚,心中甚是担忧魏娘子身体,如今可好些?”
问候关怀的话一经脱口,身侧的仆妇便忙搀扶魏宁起身,走向一旁落座。
“劳夫人挂怀,民女并无大碍。”
魏宁恭顺道谢,直身端坐,低眉垂。
这时。
落在脸皮上的骄矜目光变了意味。
魏宁唇角微噙淡笑,持着探究之意,遥遥反望去。
双目相对,那位那贵人却骤然侧蹙眉,忍耐道:“听闻那日魏娘子跌下山崖,伤了脚,如此情况危机,竟是得锦衣卫相助才脱离险境。”
这个节骨眼提及锦衣卫?
魏宁捉摸不透她的目的和态度,她语焉不详,语气亦无法琢磨,魏宁不知她对锦衣卫的态度如何,谨慎道:“不敢称夫人话中所言,当日巧合罢了,恰好遇着办差的诸位大人们。”
“至于夫人所言相助,民女更是愧不敢当,民女微寒一介花匠,怎胆敢攀扯诸位大人?也是上天见怜,魏宁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