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把空碗递给伏地的人。
童官赶紧抬头,跪挪过去,双手接过,还是说了句:“女君心里肯定是有家主的。”
林业绥顿住要落棋的手,而后将指尖的白子扔回棋篓里,身子往后靠在凭几上,阖上眼皮,缄默良久,才有力气道出一句:“撤了吧。”
谢谢宝因从小学得就是这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为妻子宗妇的责任,就好像自己最开始对她好,也只是出于夫君的责任。
身为谢氏女的她被迫舍弃崔二郎,嫁给自己已经是可怜和不幸,还一直谨小慎微,难道真要她的一生都这样过下去?
他不忍让她再可怜。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还没有什么孩子,日后即便是死了,也不用担心留下一个有自己血脉的人是否会拖累她。
童官把棋盘收走,拿着漆碗要离开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又说了最后一句话:“女君今日还派自己身边的侍女来这里问过家主好几回。”
林业绥抬眼往偏舍的方向看去,垂于身侧的手抚摩着一只明月珰。
是女子落于枕畔的。
刚回到庭院里的玉藻得知家主擢升,高兴瞪大眼睛,把手里东西交给疱屋的人后,赶紧从庭院跑进偏舍,喘着粗气向坐席上的女子说道:“女君家家主擢升成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女子却没有什么诧异和兴奋。
玉藻见到这副情况,疑惑起来:“难道女君不高兴吗?”
谢宝因无奈作笑:“我已经比你先一步知道。”
动静这么大,奴仆喊过一轮,那屋舍外面的鹦鹉又喊过一轮,她不想知道都难,只是大理寺卿位列九卿,官服为紫,配金鱼袋,且权力远高于尚书省所属的刑部,案件的处罚权皆在大理寺,刑部则不过是执行而已。
如此官职,向来重要。
她记得原是谢氏的一位族兄所任,自己与林业绥成婚的第二日,这位族兄还参与到金殿会审里面。
谢宝因明眸暗下,细细想来,男子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会有今日的擢升,那时天子赏赐那笼螃蟹来,她就有了要做金银夹花平截带去围春草场的心思,所为的自然是想要提提林氏的身份,只是怕太过招摇,毕竟这是三品官员才能有的,天子赏赐已经是额外的恩宠。
她怕坏掉男子在谋划的事,可当时他听到自己的担忧,只说到了那天,这笼螃蟹,林氏自然能够消受。
玉藻看见女子沉默不言,从旁提醒:“女君,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也该过去家主那边一趟。”
谢宝因回过神来,浅浅笑道:“家里既然有这么大的好事,我身为你们你们肯定需要好好赏赐家中奴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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