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指节抹去了她额头上细小的汗珠。
周可可摇了摇头。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还捏了几下,好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与易寻结婚时的场景,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历历在目。
每次醒来,她的感觉都是这样的不真实,总要找一个有力的证明来确认,它是确实发生了。
“没什么,”
最终,周可可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想爸爸了。”
那天,周可可本来是为了周光耀的事,去找他曾经的生意伙伴的。
“希望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理解您有一定的难处……”
她那时穷途末路,不抱希望地在那位老总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眼光一飘忽,看见了坐在远处的男人,心脏被浓浓的熟悉感戳中。
即使隔了漫长的年月,周可可还是能一眼认出易寻来。
他已不是昔日小镇上的那个青葱少年,他衣着光鲜,气质出尘,离得那么远,依然能让周可可当即自惭形秽。
好在,认识他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变了样,他多半认不出自己。
她定了定神后,继续请求父亲昔日的朋友,出席一个月后的庭审,为被告作有利证明。
“实在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对方最后还是要拒绝请求,周可可并无多言,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就要默默离开。
“周可可。”
这时,易寻在身后叫住了她。
所有的事,都是在这一刻,有了转机。
周可可回想起这些事的功夫,易寻牵住了她的手:“走吧。”
“你不用工作了吗?”
下午才过了不到一半,她眼见他把办公室里的日光灯一一关上,回头看了又看。
跟着他下楼上车没一会儿,又发现车行的方向与家截然相反,朝着城郊越来越远。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好奇地问。
司机刚想回答,易寻在他椅背上略略一敲,制止了他的话头,转过来对着周可可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周可可并没有疑惑太久。
当车穿行过一个收费站的时候,她发现了,这多半是前往马场的方向。
“咦?”
猜到了目的地的周可可怔了怔。
那所马场就是当初他们相遇的地方。
出了父亲的事后,周可可早就没了闲心去那样的场所玩乐,那次如果不是为了找周光耀的朋友,她不会踏上那片汪洋般无边的碧绿草地。
整个马场里的所有人都穿着定制的骑马服,只有她一个人背带裤,帆布鞋,素净的脸上浮着几颗小雀斑。
“你……记得我。”
被易寻认出的周可可,觉得这一辈子最窘迫的时刻,不过如此吧。
易寻点头:“当然记得。”
他风度翩翩地邀请她坐下,喝一杯咖啡,他所在的位置是那一层最好的观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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