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玉笙没能出府,赶车小厮过来禀报说是马车坏了。
“这马车好端端,怎么说坏就坏了”
三七撅了撅嘴,不怎么高兴。
她与小姐说好只出来一日,今晚务必是要赶回。
月楼女子哪怕是个瘦马,可自小吃穿用度礼义廉耻可是按照大家小姐培养,姑娘们在外留宿,可不要坏了名声
三七怕回去挨骂,一边嘟囔着抱怨,担忧眼神时不时着窗外:“这样下去只怕城门都要关了。”
“要不去让贺少爷催催,晌午瞧着还上心不得了,如今怎么人影都瞅不见了。”
“别了。”
软塌上,玉笙放下手中茶盏“今晚大概是回不去了。”
“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三七不明白,愣愣转过头。
玉笙坐在软塌上,面色及其不好。
这么大一座庄子,怎么会连一辆马车都没有只怕是有人有心要留她,又瞧见她地位卑微,想将她拿傻子糊弄。
手指搭在桌面上敲打着,玉笙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来。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夜晚天带着一丝凉风。
贺文轩站在廊檐下,面色涨红着垂着脑袋,仔细一瞧那下垂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鼓起勇气般仰头往对面人瞧了一眼,问“爹为何要故意让我们留下来”
他本要送玉笙回去,可小厮说马车坏了。
姑娘家在外最注重便是名声,她若是留下来宿下一晚,只怕回去后月楼中会有闲言碎语。
哪怕是有这一丁点可能,他也不想她去受这个委屈。
他送玉笙回厢房休息过后,亲自找了个会修马车,可一到了马厩却发觉,几辆马车都好端端在那儿。
哪里是马车坏了不能回去分明是个借口。
“你跟那姑娘什么关系”
贺丛文那张端正脸上眉心皱起,严肃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贺文轩自小就敬重父亲,瞧见他这模样明显紧张,却还是道“我与玉笙一早相识,等她及笄我便要娶她为妻。”
“不知所谓。”
贺丛文猛甩袖摆,气吹胡子瞪眼“我贺家门楣,岂会让你娶个瘦马”
“父亲”
贺文轩愣愣抬起头,与玉笙这段关系中,他只想过玉笙可能不会接受自己,却是没想过遭受第一个阻碍居然会是他父亲。
“我日后自然会替你寻温柔贤惠贵女当妻子,至于这个瘦马今后就莫要再来往了。”
贺丛文上下扫荡了他一眼,随即漠然从他身侧走过。
身后,贺文轩呆呆地楞在原地,随即身子一软,低头猛然咳嗽了几声。
“少爷。”
小厮吓了一跳,立马上前拍着他后背。
刚那一下用力太狠,喉咙一阵撕扯痛,贺文轩摆摆手不让小厮靠近,想到刚刚父亲说话,心却渐渐地冷了下来。
贺丛文一路头也不回往前走,听着背后咳嗽声,身侧小厮一脸担忧。
“老爷,您何必要逼迫少爷”
贺丛文唯独只有这一子,辛苦筹谋一切都是他,自然是打心眼儿里疼。
“我养他至今,可不是让他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