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道:“谢姑娘理应有她自己的姻缘,我不大合适。”
容国公夫人又问:“如何不合适了?”
容国公夫人却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堂堂国公府的公子,若是他愿意,还有个王爵。
生得也清俊不凡,不管是学识还是学武,他都是极其聪明的,要是他想要上进,定然前途无量,若是只想闲散地过一辈子,那也是一辈子富贵尊贵。
世间上想要嫁他的女子不知凡几,性格冷清一些又如何,只要是日子过得去,没有那么多忧愁,那便是好姻缘了。
“我这人冷清了一些,也喜欢清静,便不耽搁人家姑娘了。”
“怎么就耽搁了?你大概是在这寺里住久了,不知道外面是如何的,你如今不同意,说是为了她好,可是你怎知什么才是好?”
“女子这一生,都是要嫁人的,她生于谢家,养在长宁侯府,然后嫁的人,定然是帝城某家的公子,你可知那些公子是如何的?”
“有些未成亲的,家里已经有了通房,只待成了亲,便抬上来做妾室,还有的养在外面的,有的还喜好去那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有些家里婆媳妯娌矛盾诸多,或是兄弟也多,为了争家业争爵位斗得头破血流,咱们家哪里不好了?你又是哪里不好了?”
“便是你三哥那边有什么,可也无需忍让着他们,说白了,咱们对他们仁至义尽,若是他们还贪心不足,觉得一切都是他们的,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在容国公夫人看来,养了小叔子的儿子,她没什么意见,又不是养不起,收在膝下做养子,也行,看在小叔子以前待容国公还不错的份上她也忍了,日后分他几分家业,也算是完事了。
可是觊觎不该觊觎的,甚至还想欺负她的儿孙,那便容不得了。
“你既然心疼谢姑娘,为何不为她再多想想,若是她嫁入那些人家,一辈子争争斗斗没有个安宁的日子,这日子可怎么过?”
容辞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今生便不曾想过成亲的事情,他原本想着,便是归家,待父母百年之后,他再回到云中寺中,在此度过此生。
可如今偏偏生出这样的意外来。
容国公夫人见他不做声,心知他在犹豫,于是便道:“此事你可以好生地想一想,不过你需得清楚,谢姑娘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不是你,便是别人。”
“若是此生错过了,也不知待年老之后回想,可会后悔?”
“这个世间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后悔,因为再后悔再不愿再难过,却也不能再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一次。”
到了那时,只余下‘求不得’的苦。
容国公夫人说到这里,便提出了让他归家的事情:“待此事过后,你便随我一同归家,这里,你得了空闲回来小住几日,陪慧缘大师下下棋喝喝茶。”
这个容辞倒是点头应下了:“就依母亲的。”
容辞喝了一盏茶,便起身告辞离开,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来意,他原本是过去讨个婢女照顾谢宜笑的,后来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他有心想要回去问,可是想起自己母亲的态度,巴不得将两人立刻凑一对,想来是不会同意的。
最终只得叹了口气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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