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今日冒雪前来,可是有何困惑。”
归寂大师慈眉善目,自中央一间禅房内走出,双手捻着一串佛珠。
谢冯笙浅鞠一躬:“今日未婚妻上山请香,感谢大师破例开寺门。”
未婚妻。
这称呼谢冯笙昨夜也提起过,但那时只有他们两人。
今日有旁人在场,他还能如此自然讲出来,麦穗着实有些意外。
热意自掌心蔓延,染上耳廓。
归寂大师像尊弥勒佛:“冯施主生前乐善好施,寒山寺的重建离不开她的帮助,谢施主不必挂怀。”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可有困惑,贫僧愿浅析一二。”
“我…”
麦穗迟疑再三,“我有一串佛珠,不知是否有缘,能够供奉在佛像之前。”
归寂大师眼神温和:“小施主可否让贫僧一观。”
麦穗忙点头,从大衣口袋取出四四方方的木制小盒,递了过去。
“这串佛珠看似普通,属枣木,又称赤金檀木。”
归寂大师取出手串观摩一番,“施主请随我来。”
三人行至大殿前,谢冯笙借故离开:“大师,我想去看看母亲栽种的桃花树。”
“施主请自便。”
正殿之内,归寂大师引麦穗又请一柱香,而后问:“小施主是否仍旧心有疑虑?”
麦穗朝大师拜了拜:“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施主请讲。”
“大师,您说爱恨重要吗?我深知他为何这么做,却又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不断靠近。”
归寂大师笑道:“谢小施主曾问过一样的问题。”
麦穗抬睫,满脸不可置信:“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阿弥陀佛,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万事万物皆有因果。”
麦穗沉思半晌:“我明白了。”
—
寒山寺左侧桃花树众多,谢冯笙准确无误站立在最为粗壮的一株前。
自冯有仪去世后,他鲜少流露情绪。
最初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后来是不能让他人揣摩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他抬起右手,去触碰湿漉漉的、粗糙不平的主干,眼底深处,悲怆难隐。
麦穗循着脚印找来时,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谢冯笙往日矜贵形象不复存在,身穿一袭黑色高定西装,大喇喇坐在草地上。
“你心情不好?”
麦穗将他旁边一块空地上的雪拂去,紧跟着坐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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