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善无语:“我没站稳。”
他一撩裙摆往上走,跨台阶的时候顺手把过长的外衫系了个结,一边走一边不把萧重离当外人地问:“这在宫里还是宫外,如今你们世子是不是十七了。”
萧重离故作惆怅:“果然这天底下的少男少女都倾心于世子,哪里还有本公子一席之地。”
谈善闷头走路,抽空看了他一眼:“是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这样只要不是太穷,在相亲市场上应该还可以。”
“什么是相亲市场?”
萧重离不耻下问。
“你不用知道。”
谈善一挥手,“总之你先告诉我,你们世子最近如何了。”
“如何如何了?”
谈善想了想说:“不就是吃得如何睡得如何,还能如何?”
萧重离“哦”
了声:“那都是宫中诸人操心的事,与本公子何干。”
不行,这样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谈善顿了顿,又问:“你知不知道黎春来?黎侍中的长子。”
萧重离:“略有耳闻。”
眼看快到放花楼偏门门口了谈善又问:“他是不是有个傻弟弟,八岁了还不会识字,大概七八年前过世了,叫黎锈。”
“黎锈”
二字一出,萧重离表情霎时一变:“你到底是何人。”
谈善随口胡说:“我落水见到他,他说有句话让我捎带。
我本来都快淹死了,他救了我。”
他说得神乎其神,萧重离半信半疑,倏尔他眉头展开:“这话私下说说无人怪罪,若让旁人听见了,有你十个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为什么?”
谈善知道有些时代对鬼神之说非常忌讳,他本来以为照姜朝对巫蛊占卜之术的接受程度,“借尸还魂”
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相信的事,但照萧重离这个反应……说不定他会被徐流深扔到水里喂鱼。
那他岂不是要从头再来?
谈善深吸了一口气。
十七的鬼,戒心肯定非同一般,一定比小时候难搞很多倍。
萧重离将折扇别在腰间,眼中晦涩一闪而逝:“有些事没人知道为什么。”
谈善没琢磨透这句话意思,他实在有些冷,只想赶紧找个地儿换身衣服。
这楼倒是气派,雕花门廊,里头一看就很热闹,遍地娇笑,美酒和胭脂热气扑面而来。
谈善抬脚就要往里走。
“阿船公子,您怎么在外面?”
不会吧,他真叫“阿船”
。
谈善猛然扭头去看萧重离,背后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那艘小船,还孤零零泊在岸边。
守门处二人齐齐开口:“您不是应该在楼上?”
谈善揉了揉鼻子,镇定道:“出了点事,我从楼上掉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带我上去。”
他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率先:“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