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徐流深反手将剑插回,天地良心,董卫甚至觉得他插得太快差点削掉自己一截袖角。
当朝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他只在朝堂之上隔着重重官员见过一面。
姜王让世子辅政,金銮殿地砖扎眼,贪官温热鲜血从上至下一路往下流,头颅骨碌碌滚过死寂大殿。
——听说那一月幽州城官员家桌上再不见肉腥。
他此刻之神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董卫趴在地上,不死心般抬头。
连日阴雨,徐流深看起来心情尚好,拇指上鸽血扳指明晃晃,应该值不少钱。
谈善放下心,走了两步到他面前,摊开手,正要说话徐流深用一种令他后背发麻的、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醒了?”
谈善:“……醒了。”
徐流深:“来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檀香,或者茶香盈盈地绕在了自己身上,但他们应该没有靠近到这种程度。
谈善忍住了提起袖子闻的冲动,实话实说:“我是来要钱的。”
董卫的瞳仁震动了那么一下,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你要去做什么?”
徐流深冲身后一点头,黑衣的护卫从他身后站到谈善身后。
谈善又开始绞尽脑汁编故事,他用一种正经到世子爷心里发笑的口吻说:“事情是这样。”
徐流深望着他,有一句回一句:“是什么样。”
他其实不清楚他对这个人是什么感受,但他愿意对他耐心一点,特别一点。
谈善想了一大通话,徐流深眼神实在很耐人询问,于是他放弃,用袖子遮住脸,摆烂:“我就是想要。”
“那去罢。”
徐流深靠回太师椅里,支着额头笑了。
他笑起来又有小时候徐涧的样子,眼尾和唇角都抬起来。
谈善一时晃了下神,光影错杂在他绯薄眼皮,无数跃动金色尘埃中,他和千年后的鬼身影重叠。
“来。”
徐流深冲他伸了手,示意他上前。
神差鬼使,谈善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