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撑着下颔幽幽道:“这朝中的大臣一个比一个讨人嫌,当初琮狰接我进宫时监查院的唾沫差点把人淹死。
我不待见他们,也不愿意变成他们。
。”
他五官相当艳丽,如同一朵灼灼芍药。
懒倚栏杆边时露出胳膊上深红的吻痕,身后丫鬟替他拿来披风,他系上了,又转回头,笑眯眯地说:“我只是请你来喝茶,可没有要拆散你们。
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还可以教你。”
谈善僵硬道:“……没有。”
“啊。”
商君遗憾地说,“本来还以为能帮上世子的忙。”
“这个送给你好了,见面礼。”
他从手腕上卸下来自己碧绿的镂空镯子,递给谈善。
“我脾气也不算好,你不接当心我回去吹枕边风。”
谈善接烫手山芋一样接过来:“……”
他有些话想说,动了动唇。
商君明媚一笑:“如何,又愿意让我教你了?”
一只飞鸟掠过湖面。
谈善手指上落着那个通透的玉镯,目光落在碳火上:“总不会一直烧。”
商君也看像“噼里啪啦”
作响的碳,停了极长时间,才说:“烧得一刻是一刻,平白放在库房里积灰,无甚用处。”
谈善坐直了身体,想了想说:“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他倒是和人吵过架,不过徐流深从生下来就没有拒绝他的人,世子爷情绪一般,连着一堆官员要倒霉,他气压低,坐在议事殿掀了茶盖,清脆地一声响。
众官员一抖,听见上首凉飕飕的嗓音:“拓跋驯说了什么。”
拓跋驯正是那个四指的胡人,他来自西戎八国中某个小国,骨头极硬,刑罚受了十日,一句话没从嘴里撬出来,咬死了五石散是自己带来贩卖,与西戎诸国无关。
宗狱府查案的官员恨不得摘了乌纱帽齐齐跪下,思及家中老小硬着头皮上前:“殿下……”
他们都在琢磨徐流深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是想开战,还是想息事宁人。
他们多年在朝为官,在绝对的压力下背后依然冒冷汗。
“拓跋驯并未交代幕后主使。”
徐流深扯了扯唇。
他摘了红玉扳指把玩,又粗暴地压回去。
这颗红玉髓颜色深得浓郁,成色上好,他指关节白,乍一看似乎一朵血花开在拇指处,直叫人毛骨悚然。
“哦?”
他似笑非笑地说,“十日,诸位查出这么个结果告诉本宫。”
先前发言的“扑通”
一声跪下了,哆哆嗦嗦道:“殿下,臣以为此事关窍在歌妓思梨花身上,殿下不若提审他,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当面对质也是……也是极好。”
“事情都叫本宫做了,要你有何用?”
官员冷汗直流,一把扯了一边黎春来的衣摆,黎春来正走神看着徐流深,像是要从他和以往不同的眉眼间看出什么,徐流深注意到他的视线,轻轻抬了眼皮,幽凉:“黎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黎春来沉稳道:“此事在下愿意走一趟,只是黎锈尸身,殿下理应还给黎家。”
他话音一落,身侧官员绝望地闭上眼,身体发抖。
这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