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谈善冲他一笑,“不要害怕。”
“按住他,别让他动。”
动手时血腥味逼得胃里作呕,谈善硬生生忍下去,睁着眼,对着皮肉黏成一团的老太监说:“抱歉,忍着点。”
老太监眼中含泪,吃力地点头。
……
一盆血水端出来,药也灌进去。
谈善里衣湿透,出门时腿一软扶住门。
“呕——”
他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吐出来都是酸水。
王杨采说:“能不能活过今晚要看造化了。”
里面有些黑,入夜了,谈善有些焦虑地往头顶看,粗略估计了一下时辰——这会儿不知道徐流深有没有回去。
“殿下今日在御书房议事,还未归来。”
王杨采替他掌灯,眼角皱纹蒲扇一般散开:“贵人不必忧心。”
谈善松了口气。
“今夜这样好的月色。”
王杨采对他说,“怕是殿下高兴。”
谈善又往头顶看,弯月在头顶,周边三两星子闪烁,确实月色好。
“这跟徐流深有什么关系。”
王杨采见他对徐流深直呼其名也不纠正,笑了笑:“一方天轨普照一方大地,贵人有没有听说过巫鬼殿,巫鬼殿祭司掌天上星轨,经由星轨排列得出王朝气运。”
他说得很快,几乎不给人思考时间。
前言不搭后语,没有逻辑关系。
谈善这会儿低血糖厉害,头转得七荤八素,捂着头说:“知道。”
说话间元宁殿门口,王杨采将那盏宫灯递给他:“老奴就不跟进去了,贵人还是叫人抬桶水,去去晦气。”
谈善接过那盏宫灯,豆大火焰在灯笼中跳动,照亮一尺见方前路。
他摇了摇头,将眩晕感甩开,慢吞吞地往前走。
袖子上都是血水味,刚刚给老太监处理伤口时碰到的。
好在外衣颜色深,看不明显,得尽快洗个澡。
创面再大他也没把握了,还好对方配合,还算顺利。
后背全湿了,冷风一吹,都黏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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