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定了,等到明年开春送秀姐儿进宫。”
顿时其他三人都不敢说话了。
谈善又觉得没滋没味了,挑挑拣拣碗里的葱花,瞧一眼徐流深,再瞧一眼。
徐流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他挑葱。
琐碎葱花从他碗里转移过去,没一会儿只剩一两截。
“看本宫做什么。”
谈善咬着筷子尖,想不通地问:“你不问我紧不紧张你要选妃啊,”
徐流深可有可无应了一声:“紧张什么?”
谈善说:“万一我也要选妃,你紧不紧张?”
“试试?”
徐流深似笑非笑地直视他的眼睛:“本宫许久没有亲自杀过人。”
谈善后背一凉,坐直,字斟句酌:“举个例子,举个例子。”
徐流深继续给他挑葱,表情上看不出喜怒。
谈善费尽心思地:“……那你问我为什么不紧张。”
徐流深眼珠颜色乌青,他长大后与鬼那张脸别无二致,炉火映衬下惑人心魂。
他配合地问:“你听见本宫要选妃,为什么不紧张?”
谈善认真地说:“我很相信你绝不会这样,你也应该相信我,我们那儿还是一夫一妻制,跟另一半有不能调和的矛盾才能分开,要不然就是死了那种。”
徐流深说:“本宫知道了。”
他敏锐诶捕捉到关键词,又问:“‘我们那儿’,是什么地方?”
“很久以后。”
谈善模糊概念道。
地方本不该用“很久以后”
这类时间用词来形容。
徐流深若有所思。
“自家的咸菜。”
这时妇人端了一小碟酸白菜过来,她卸了环钗,眼角几条皱纹平摊开,细声细语,“不要钱,二位尝一尝。”
谈善毫无准备夹了一大筷子往嘴里塞,没两秒表情凝固。
他吃东西万万没有吐出来的不良习惯,硬生生咀嚼掉,咽进去立刻惊天动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飙出来:“辣咳咳……辣。”
妇人连忙给他端来一碗清茶:“快含口水,漱漱口。”
谈善“咕噜”
“咕噜”
咽下去好几口,再吐出来,辣得眼尾发红。
他喝完一大碗水,还是辣得直吐气,一截嫩红软肉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附近应该有一座宅子。
徐流深慢条斯理吃掉最后一口馄饨,放下筷子。
天深蓝,树梢低低,月晕朦胧。
夜里起了风,吹得红绸哗啦作响。
谈善拿着一根树枝逗小黑狗,注意力被门槛边一对姊妹吸引。
小的刚睡醒,姐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线,和她翻花绳,几条红线眼花缭乱。
妹妹坐在台阶上,翘着小脚丫子问:“大姊姊做了新娘子,秀姐姐,新娘子是什么,大家都好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