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飏大半夜偷偷至此,也是为了亲口向主子汇报这些时日生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被司言一路尾随。
“阁下深夜来此,必定不是与我闲聊的吧。
本王倒是好奇,阁下在此事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李晁奚神色晦暗不明,眼中却带着警惕。
“殿下不必紧张,在下与您是一条船上的人。”
司言分明是笑着的,但却让人莫名有些不寒而栗,“张家遗孤便是我送给殿下的见面礼,殿下可满意?”
李晁奚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自表阵营的话而放松,神情一滞,拧着眉道:“你究竟所谋为何?”
司言缓缓说道:“在下深知殿下胸中丘壑,故渊门愿意倾力相助,扶殿下完成大业。”
话音落下,一阵无言,屋内寂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徐徐风声。
李晁奚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审视,而司言则是云淡风轻地回望着他,唇边还留有浅淡的笑意。
“故渊门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为何牵扯进朝局中来?”
李晁奚问道,“更何况,你明明可以选势力更为强大的怀王,或是身份更为尊贵的太子,又为何挑中我这个既无出身、又无谋略的闲散皇子?”
“故渊门所求,远不止江湖之远的名声清誉。
人生在世,谁不想放手一搏,赌个前程,也许就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了呢?”
司言淡然地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更不必怀疑了。
殿下这些年步步为营、锋芒不显,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正是为了今天这步棋吗?怀王骄傲自满,太子软弱无能,而殿下却能韬光养晦、顽强隐忍这么多年,如此谋算,令人佩服,殿下何须妄自菲薄?”
李晁奚半晌没说话,显然是在思考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司言也不急,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李晁奚才继续说道:“故渊门能为我带来什么?”
“故渊门以消息灵通之名立足于江湖,这天下之大,没有我故渊门打听不来的事。
殿下可有想过,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李晁奚悚然一惊,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是啊,故渊门既然以消息灵通而闻名于世,必定有一张完备而宏大的消息网。
这张网牵涉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为何连朝廷之事都一清二楚?故渊门最初布下这张网的时候,难道就已经在位夺嫡之争而铺路了吗?
李晁奚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心中警铃狂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有一点。”
司言却继续说道,“怀王手下有云影派,而殿下呢?”
此次事变中,负责灭口张家人的杀手便是出自云影派。
也就是说,怀王麾下不仅有文臣武将,还掌握了一部分江湖势力。
相比之下,李晁奚虽然也暗中拉拢了一些朝臣,但对于军方以及江湖方面的掌控仍是一片空白。
如此悬殊的差距,不知道要靠多少年的谋算才能弥补。
“殿下没有时间了。”
司言仿佛知道承王心中在想什么,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刺耳的话,缓缓刺在李晁奚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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